在命令下发后不久,远处的吕布军就开始集结起来。成千上万的步兵和骑兵聚集在一起,看上去就是乌泱泱的一大片。
苍凉的号角声回荡,郝萌,魏续,侯选,这三员大将各自带着上万兵马冲了上来。段煨军猬集在河边,拉成了数里长的一个半圆,彼此之间里的很近。这样将兵马聚集在一起,兵力的密度很大,增强了防御的力度,却也被钉死在了原地,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当吕布军开始进攻之后,段煨军的弓弩手立刻就开始了齐射。大家都是关中军的余脉,武器装备其实差不了多少,段煨军中一样有很多的强弓硬弩,密集的箭雨“簌簌”地落到了进攻和防守双方的头顶上。
两边都有不少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但是吕布军随即就调整了阵型,选取了几个较为薄弱的地方,发起了试探性的冲击。之前张辽在反复的试探中,已经找到了守军的一些薄弱环节,这时候吕布军就从那些地方杀了过来。
河堤上的守军在军官的指挥下,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齐射,将进攻的吕布军射杀了不少。但是光靠着箭矢可不能挡住步骑混合的吕布军,在夺取了长安之后,吕布得到了武库中的二十多万具盔甲,早已经将麾下的将士全部武装了起来。这也是为何吕布能压着董卓打的原因之一。夺取了关中最大的武库,吕布的实力已经远在董卓军之上。
不多时,一些地方就已经陷入到了肉搏战之中。吕布军前排的士兵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插着一些箭矢,但是那些人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狂呼着就冲进了段煨军的阵地中。段煨军的人数虽多,但是进攻方可以将兵力集中在某些地方,在局部位置堆积更多的射手和步兵。
密集的箭矢落下,将一排守军射伤或者射死,举着长枪的步兵随后狂奔着冲了过来。只是一次冲锋,守军的这处外围阵地就有了崩溃的迹象。河堤上,段煨的右眼跳了跳,随即下令,将一曲步兵调了上去。
好几处同时告急,段煨连续不断地从没有战斗的地方抽调兵马,堵上被打破的口子。就在阵型刚刚稳定下来了的时候,大地却忽然震动起来。段煨的脸上立刻变了颜色,这种连地面都开始颤抖的动静,分明是大规模骑兵冲锋的时候才会发出。
他猛地转过头来,就见到敌军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整队完毕,正排成密集的阵列,沿着河堤冲了过来。仿佛是钢铁丛林一般的骑枪被放下,最前排的骑兵阵列中,不少战马的身上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战阵中忽然有人惨叫起来,“具装甲骑!”
从西凉传过来的最强兵种,将骑兵和战马都包裹在钢铁中的终极武力,就这样悍然出现在了守军的视野中!见到具装甲骑对着他们发起了冲锋,不少人肝胆俱裂,浑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段煨的额头上汗珠滚滚,他大声喝道:“怕什么?不过是一些钢铁罢了?”
然而士兵们的骚动不安还在继续扩大,与敌军交战的兵卒士气再次暴跌,被打的节节败退。段煨心中充满了恐惧和震撼,就像是第一次上阵的时候那样,他大声地高呼道:“张节!”
全身披挂的张节打马挤了过来,叫道:“主公,我在这里!”
段煨指着已经从小跑改成了冲锋姿态的具装甲骑,快速地道:“带着骑兵冲上去,给军队争取时间!”
张节心中一颤,高声叫道:“诺!”
段煨镇守陈仓多年,麾下还是有一批精兵强将的。这时候,张节就带着段煨的旧部打马从纷纷避让开的弓箭手中穿了出来,向着吕布军的方向发起了绝望的冲锋。
大地震动的越来越明显,成千上万只蹄铁敲击在地面上,发出雷鸣一般的轰响。
张节率领的上千名骑兵迎面撞上了吕布的六千精锐铁骑,溅起了些许的浪花,随即又被淹没在了仿佛是无穷无尽的敌军铁骑之中。段煨分明看到张节被吕布一枪刺穿,然后身体被高高挑起,再砸落在了尘埃之中。
即便是身穿着铁甲,也挡不住双马对冲时候的骑枪冲锋。
这边的弓弩手还在奋力地向着迎面而来的铁骑射出了最后一轮箭矢,但是段煨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的。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苦涩地道: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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