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在想什么?”小玉儿见着多尔衮定神的样子,有些好奇。
“没什么。”多尔衮莫名地不想说。
这时候外边的热闹传过来。阿巴泰得知女儿和侧福晋片刻间全都殁了,还是因着无比可耻的缘故,顿时禁不得刺激,竟然在娜木钟的帐外便叫嚷起来。
无非是不相信吉布失德,大有责怪皇太极逼死人的意味。
阿巴泰的脾气向来很坏,以前没少挨过罚,皇太极痛恨他的不知时务也很不客气。顿时火大地吩咐:“打发他走,告诉他,再嚷,朕剪了他的舌头。”
“嗻。”太监总管徐源忙应了,低头走到帐边。刚撩开了帐子,便见着承泽亲王硕塞也走了过来。
硕塞向着阿巴泰微偏了头不知说得什么,竟使得他住了口,悻悻地转身离去。
徐源叹息着,也很感激,暗示地眨了眨眼,硕塞立刻很识时务地走开了。绕到后面厨房的帐篷,看看有什么可以孝敬皇太极的地方,刚靠近了便嗅得一阵甜香。
硕塞心头顿时闪过难言的滋味,他记得,十岁之前自己的额娘那拉氏便是极爱做这道甜汤给皇太极享用,也很得皇太极的欢心,只是后来那拉氏被送人之后宫内宫外便再也闻不到它的味道。
想不到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有人敢明知故犯。
硕塞有些微恼地扯开了帐子,突然一愣。
正在伺弄灶火的叶布舒闻声转过头来,鼻尖上的一抹黑引人发笑。
硕塞却笑不出来,走去看他炖的是木瓜莲子,微愣了愣道:“你自己动手?”
“是呢。我刚才看他们乱了一阵,想着宸额娘会不会不舒服,若她不要。小八也可以吃一点。”叶布舒是个木讷的人,才说了几句便停下来。
硕塞望望这汤也跟着沉默了,心头荡起了往事的影子,有些难受。
正想着,甜汤的火候到了,叶布舒亲手盛出了一碗来。
硕塞突然醒神,哼道:“你别动。”
叶布舒奇道:“怎么了。”
硕塞吸吸酸酸的鼻子,好意地提醒:“别去。”
皇太极已许久不曾想起那拉氏,倘若因此教叶布舒受了责怪倒是不妥当,硕塞扫视了一圈。见着帐里还有别人,便引着叶布舒出来,问他旁的事。
自那拉氏被皇太极抛弃之后。叶布舒的额娘颜扎氏待硕塞倒是不错的,因此硕塞也情愿多照顾他一些。这哥俩比着别的兄弟相交更为亲近些,叶存舒又是个老实人,硕塞说的那些,他多半会听。
“出大事了。若是皇阿玛问你什么。你只说不知道,明白么。”硕塞道。
“我懂得。”叶布舒低头摩挲着手指,有些发慌。
多尔衮和皇太极的争斗由来已久,硕塞偏向于豪格自然仇视他,这么一来,很容易便将当前的事想到了多尔衮的身上。既盼着多尔衮出岔子,又怕出了事招惹到已方的身上来。
况且,对皇太极的态度。硕塞亦是有些古怪的,他既希望皇太极能见着自己的好处,明白他的孝顺和忠心,又盼着皇太极丢脸出丑。
想到当年那拉氏被送人的事件,无论她做错了什么。硕塞的心里总会有放不下的怨念和憎恨。因为人前人后,他已被诟病得太久了。他的军功是荣耀,可他的身世却是个笑话。
叶布舒感受到了他的心,回头再望望甜汤,突然醒觉到了当年,慌乱地难堪起来。
“谨额娘还好么。”硕塞装作若无其事,问起了别的。
“还好。忙着照顾福临。”叶布舒有点怕给硕塞添麻烦,但是说下去又有些止不住。
福临在衍庆宫并不是很听话的,因为在孟古青和索伦图身上吃了亏,又记着淑哲的仇,所以日子过得不安稳,谨妃有些后悔承接了照顾他的责任,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哲哲说。
叶布舒进宫请安的时候发现这一点,也是苦于无从相助,偏巧这会儿在硕塞的面前提起来。
论军功硕塞比他高,论爵位,他更是无法同硕塞相比。
因此他便将希望投到了硕塞的身上。
硕塞却道:“不必,谨额娘千万不能将福临交还给庄妃,而应该拿在手里,有好处你懂么。”
福临是最好的诱饵,谨妃拿着他,便可防庄妃作怪,在后宫里,谨妃至少会少她这一个对手,为了庄妃多尔衮也便不敢动谨妃,从长远来看,对谨妃只会有利无害。
不管怎么说福临已是半个废人,将他养得再好,再宠溺得多些也不会动摇叶布舒的地位。
叶布舒被点明了意思,很是震惊地回道:“呀,我竟觉不出还有这样的学问。”
“人心难测,多防些是好的。”硕塞有点苦涩地笑着,不敢透明心事。总是见着小八得到皇太极欢心,同样是儿子,他难免会有些苦涩的。
因此,难免的,心思便变得古怪阴暗起来。
叶布舒也有些觉出了,却不便明指,因此笑笑道:“五弟,这些年来你对皇阿玛和小八的心,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放心,但凡有我能出力的地方,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旁的没什么,只是后宫又要惹是非了。”硕塞也笑了起来,却是有些阴冷的。
还想再说些什么,眼前却来了人。海兰珠总算气顺了,索伦图才和孟古青自娜木钟的帐子里出来,很快便见着了他们,因此有些惊奇。
硕塞的脸上顿时温柔了起来,跟索伦图说了一阵,眼睛却时不时地飘向了孟古青。
孟古青有点沮丧,但吉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