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乾清宫外耽误了一会儿,孟古青听见脚步声回身看皇太极也出来了便有些紧张。
——索伦图身上还穿着巴尔堪的绛紫色氅衣,恐怕他会警觉。
皇太极随后果然便问起,索伦图随口胡扯是为了好玩,这才逃过一劫。皇太极带着徐源去找海兰珠,而孟古青也和索伦图就此分手,随哲哲回清宁宫。回宫后,图雅回禀宫禁处的侍卫报讯说昨日并无可疑,问今天是否还要再盯。孟古青便回复不必,又对图雅道:“你去钦天监将汤玛法请来,我有事要当面请教他。”
会不会有雪灾,钦天监定会有所预测。孟古青在侧屋中等到汤若望到来,见他怀抱着浸染红漆的募捐箱和一双长过小腿的牛皮靴,便有一种预感,起身道:“汤玛法,您带这些来做什么。”
“微臣也正想找格格。”汤若望目光焦灼地将怀抱之物放在桌上,又道:“京城内外普降大雪,一定会有大雪灾。由此及彼,全国各地也一定多有危难。所以有些事情我们必须想在前,赶快想办法筹集善款。为此微臣想了一个办法。雪地滑行容易造成人员伤亡,这靴子是微臣改造的,可以防滑保暖,您看能不能大量推广,所得的利润也可以算入善款里。这样可以一举两得。”
孟古青便接来仔细瞧过,见鞋底有着波浪型的锯齿,顿时觉察汤若望的智慧,但仍可惜地道:“这靴子很好,只可惜是牛皮的,普通百姓买不起,况且制造期长,等做出来已经不管用了。要想筹集善款,必须用最快最方便的法子。还要令人自愿。汤玛法,你们教会可有印刷过什么传单吗。”
“印过,为了宣传教会,我们不定期地印制过,这是地方上许可的,但是每次开印不能超过千页,而且相隔时间必须超过一个月。据我所知,寺庙倒比我们多些,传播也更广,因为他们经常要印佛经。不知格格问这个。有什么指教吗。”
“不敢。”孟古青便想起了彩券,以此问道:“我想,要想用最快的速度让人们自愿捐款。只有这个办法,但一千页绝对不够。”
汤若望听得惊喜不已,立刻便认同了她:“没错,这的确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但是带有赌博性质。皇上明令禁赌,谁有这样的胆量去提醒他呢。”
孟古青这便陷入了沉思。
汤若望以为她在暗示,便下定了决心主动地道:“面对大义应当奋勇争先,就让我来当这第一人吧。上帝爱世人,身为他的子民和福音的传达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孟古青淡淡地笑着:“您想岔了。我想的是别人。不过,既然您也认同,就请您回钦天监等消息。若是皇上查问气候上的事,请您先不要提彩券,以免消息走漏不法之人从中渔利。”
汤若望觉得很对,这便离开了。
过了一个时辰,索伦图和巴尔堪来到了清宁宫。
孟古青见着他们垂头丧气顿觉心惊:“太子爷。难道萨仁嬷嬷她们……”
索伦图揉揉发红的眼睛,赶忙说:“他们的伤情已稳定。我愁的不是这个。详情你问巴尔堪吧,我好累。”说罢,便坐下靠在椅上养神。
原来刚刚皇太极的女人们陆续跑到毓庆宫,她们私下都送了乌音格或是鳌拜贵礼,因为很怕会被纠查出来,便巧立名目向索伦图借钱,或是借物来填账。
索伦图应付得焦头烂额,不得不落荒而逃。
孟古青听着便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若不是昨天没拦住您惹恼了姑姑,八万两足够将她们打发。”
索伦图听见,闭目轻哼道:“就算宝箱还在我手里也不会借给这些女人。她们说是借,不就是骗吗。这些长辈也太不知自重了,竟然向我‘借’钱。”
孟古青劝他想开些:“也别这么说,她们肯来找您就不错了,若是真有心机,躲还来不及呢。不过,您和巴小爷既然躲到我这儿来,咱们不如商量一下,看怎样能让钱从天上掉下来。”
索伦图正迷糊着,突然激灵地醒了,抓住她兴奋地道:“快说。”
孟古青便和他还有巴尔堪议了一阵,看到二人反应良好才又道:“我已试探过皇后,她不相信彩券,但我们必须取得她的支持,所以,这需要你们的帮助。汤玛法已来过了,很赞同我的做法。你们跟皇后提一提,看看能不能打动她。而我会联系三哥,让他也想想办法酬些本钱来。做这件事风险很大,所以我们必须计划周详。”现在得不到官方的支持,所以第一批试验的钱必须自己来出,而且要步步为营,大家一起合作才行。
由于多年来得到的眷顾,孟古青账上也有几千两,但这样仍然是不够的,所以她想到了弼尔塔哈尔。
索伦图一听便放心了,笑道:“你只管借吧,三姐出嫁,皇阿玛陪嫁了五万两银子,我猜现在最少剩三万两。”
巴尔堪也不甘落后地道:“我帐上还有一千两,除了月例和家里的补贴,都是太子爷这些年赏我的,我也拿出来,如果还不够,我就去找阿玛借。”
孟古青赶快摇了摇头:“你去找郑亲王,他会告诉皇上的。”
巴尔堪又想了想:“那……南书房承旨之人是我三哥勒度,我找他去。”
孟古青哭笑不得:“你可不能找他借银子,要让他帮我们说话也要再等几天,看时机才行。总之这一次我们共襄盛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他们这便热血激昂地议定了各自的分工。等到索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