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可叹。索伦图见着福临如此执着,无法再阻止他,便惋惜地叹了口气:“福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这是赌气啊。”
“我也只是想为皇阿玛的江山出一份力,就算要付出任何代价也是心如磐石,绝无改变。”福临想起过去几年来承受的不甘与委屈,心中浸满了酸涩,连声调也变高了,不无讽刺地接着道:“希望太子爷明白,我绝不敢有半点开罪您的意思。”
“我明白。”索伦图回答着,留意到福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正在惊疑时,对方说话了。
福临眉头微挑,下巴抬高寸许,心儿紧紧,不安地试探着:“既是打赌,那就是双方的事,刚刚我已经说出承诺,不知道您有何高见?”
索伦图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些许惊愕后便轻轻一笑:“你说得对,打赌要紧的是公道,如果我输了,我也在光孝寺爬一圈,怎么样?”
这怎么可以,二人的话音刚落,群臣就面面相觑地骚动起来。
如果说福临的形象日渐下滑,做出自辱的承诺他们的心理还可以承受的话,那么索伦图的应战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狂放,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苏克萨哈第一个激动的冲出来叫道:“皇上,太子爷和九阿哥不守礼法,竟然进行这样有辱国体的赌约,奴才誓死反对!”
皇太极一瞧是他,顿时感到非常头疼。苏克萨哈为人耿直,敢于犯颜直谏。是良臣却也是绊脚石。面对这样的情况不能不开口。皇太极便问:“苏克萨哈,你想说什么。”
“彩券根本就是赌博,皇上曾经明令禁止,怎可开禁,况且现在雪灾之势已成。如果彩券卖不出去,却让朝廷背上‘圈钱’的恶名,到时如何收场?百姓只会认为朝廷利欲熏心在发‘国难财’,引起暴动该怎么办?我大清新朝未久,搏乱之徒,前朝逆贼四处藏匿,如果他们乘机作乱,蛊惑人心又该怎么办?皇上务必要驳回太子爷和九阿哥的请求!否则必将祸国殃民,陷于不义!”
苏克萨哈就是这么直肠子,他势如破竹般说完了。根本不管周遭响起的一阵阵窃窃私语,也不管当事人有多么难堪。
偏偏这番话很有道理,皇太极只好安抚着他。并且暗示地去瞧索伦图。
索伦图暗道一声“好险”。幸好这些在事先已跟孟古青,汤若望,巴尔堪,弼尔塔哈尔等人商议过,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招架。这便轻咳一声。回道:“大人所虑极是。所以,发售现场我们会调拨大批的绿营兵看守‘彩头’和‘彩金’,出售的过程也都会由专人负责,确保平安,这些我们已经排演过,绝对不会出现你所担心的场面。况且。朝廷此次发售的地点我们还没有对外公布,所以逆贼之流不会知道发售的地点,也不可能提前准备。”
“参与人数越多才越可能泄密。太子爷,这可不是纸上谈兵,请您三思!”
“我意已决。至于和福临的打赌,这件事是我们两厢情愿,外人勿需置喙。”索伦图说完了。面上便现出寒霜般的冰冷来,冷笑道:“大人这般慷慨陈辞。莫非你还有更好的法子不成?”
“这。”苏克萨哈噎住了,片刻后有些慌乱地回道:“可以提前征收来年的赋税,或者在豪商中征集善款。”
“豪商之流偷税漏税,犹如强盗,根本不会管百姓死活,想从他们手中抠出银子来,根本难于登天。征税根本不可行。难道征税就不会引起百姓的猜疑和慌乱了吗。征税不但所耗时间更长,而且提前用了明年的税金,那明年怎么办。苏克萨哈,你口口声声为江山社稷,明明眼前有一个简单快捷的法子,你却不用,说明你根本在沽名钓誉!”
“太子慎言,奴才敢以死谏!”苏克萨哈愤怒得脸都红透了,双目微凸,张口喘着粗气。
“好,既然我跟福临打了赌,我不妨再跟你打一个赌。”说到这时候,索伦图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情怀已涌动全身,这便指定了苏克萨哈狂言道:“如果这次开禁的结果真的祸国殃民,我愿自废太子之位,以谢天下!但是倘若我赢了,我要你苏克萨哈的脑袋!”
“好!”苏克萨哈也是被激得浑身发抖,想也不想便接了话。
这便更疯了,群臣们被吓得一动不动。
皇太极同样惊极,片刻后咳了一声,温柔而严肃地轻唤道:“小八。你想清楚了?”
“儿子想清楚了。”索伦图即刻抬眸看他,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唉。”皇太极这便叹了一口气,语声带着无尽的蕴意,接着挥手道:“那就照你说的办,退朝吧。”
群臣这便集体惶恐地跪送,再也没有谁敢说反对的话了。
等到殿中的人越退越少,最终就只剩下了六个。分别是:济尔哈朗,弼尔塔哈尔,叶布舒,硕塞,索伦图和福临。
除了叶布舒和福临稍微亲近一些以外,其他的三个全都是向着索伦图的,无不感到惊愕。
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早已脱离了“计划”,而只有天意可以解释了。济尔哈朗朝着索伦图叹了口气,拿眼神点点便离开了,弼尔塔哈尔坦露着激赏的眼神,默契地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唯有硕塞低下眼帘默想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来慰问道:“小八,你怎得不跟我商量。是不信五哥吗,这么大的事,若有我帮你分担,怎也不会落得如此局面。现在闹成这样,我想为你说话都难了,这怎么好呢。”这么大的事索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