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内殿里。
孟古青辞别福临后原是要离开的,却被索伦图缠住了。因为福临得了新欢,他便也跟着撒娇想要一个新人。孟古青知道索伦图在故意逗引她吃醋,便顺着意思拿捏了一会儿,又掐他又拧他,倒把他弄得很开心。
索伦图哈哈笑着抱她,最后卖乖地保证说:“我敢有这样的心还不被你撕成碎片了,只是逗你玩儿呢。我身边的人已经够了,就算没有人填卓兰和姬兰的缺也不要紧。”如今姬兰死了,卓兰也被发送到了寿安宫里。
孟古青仔细地捉摸着有了主意:“您终归是太子,原本身边人就少,若是一个也不添,人家不会说您的不是,却要说是我吃醋。倒不如把乌布里调过来,她年纪大,实心实意靠得住,若遇了急事,您也多个人可以商量。”
索伦图沉吟片刻仍有迟疑:“那淑妃的身边岂不是没有人了?倒像是我们抢了她的。”
孟古青温柔地抚去他肩上的发丝,举动熟稔得已如妻子,细想着说:“不然就把卓兰派送给她,这样算作交换,也显得公平。”
索伦图同意了,因舍不得放她又搂抱了一会儿,因想起一事笑出声来:“今儿我和福临共同迎新,该当办个接风宴,也显得对此事重视,你看可好?”
纳新仆和婢妾怎么会是一样的呢,仪式绝不相同。孟古青听他话中有话,这便问道:“太子爷想说什么。”
福临这回和乌云珠败坏他和孟古青的名声,他当然是很生气的,就算报复过了也还嫌不够。眼下的机会等同于送上门来,怎么可以放过。
孟古青听他说了一阵弄明了意思,忍不住轻打肩头,嗔怪道:“太子爷可是坏透了。明明皇上这么偏心。您还不知足。”
索伦图邪恶地笑了笑:“既然知道皇阿玛偏心,不好好利用才是傻子呢。”
他们这就分头行动。
为了显得一切都只是巧合,孟古青回到清宁宫去若无其事地服侍哲哲,什么也没有提。等到傍晚时分索伦图前来报讯时,才假装刚刚知道地惊讶着:“什么,毓庆宫今夜办喜事?”
“是的。”索伦图默契地点了点头,却向哲哲解释:“福临刚得了皇阿玛赏的新人,我有心操办一下仪式,恭请皇额娘驾临饮宴,如此能多添几分喜气。只是福临有伤在身。儿子暂时还没有告诉他,免得他四处奔波,还请皇额娘见谅。”
哲哲有些不理解。新赐的宫女不过只是个婢妾的身份。这样做太过分了。
孟古青便借机进言是为着抚慰福临“受伤的心灵”,这样的说法很快打动了一贯是圣母的哲哲。哲哲抹了抹眼泪,宽容地准备了一套饰物准备赏赐新人,然后便带着苏布达和卓玛起行。
索伦图则代表福临继续相请他人。
等孟古青到了毓庆宫的侧屋才发现,“纳新仪式”实在是太夸张太隆重了。四处张灯结彩。被邀请的人不但有硕塞,苏赫,巴尔堪,博果尔,博日格德,十三阿哥。甚至庶妃所生的六、七阿哥,十阿哥,也通通赶来。
除此之外。连各自阿哥的额娘也在。
这哪里是为福临纳婢妾,说是纳侧福晋还差不多。这么荒唐的做法绝大多数人当然都不赞同,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索伦图的面子谁敢不给呢。
于是罕见的一幕便出现在了这儿。
哲哲到达毓庆宫后才发现发生了什么,摇头直叹荒唐。可是她的心很软。孟古青一撒娇为福临陈述“苦情”她便难受起来。不知不觉便纵容了,还很关心地点查着人数。末了觉得很奇怪。
孟古青知道哲哲是在想为什么少了叶布舒和谨妃,这是她和索伦图故意安排的相请顺序的技巧。内涵当然不可以说,便假装疑问地自言自语:“真奇怪,主位们都到了,怎么少了谨妃娘娘和小四爷呢。”
“是呀。我们再等一会儿吧。”哲哲原是想问她,见孟古青主动提便料想也不知道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反过来安慰着。
再过了一会儿,连叶布舒和谨妃都到了,乌云珠还没有来。
哲哲当然不晓得缘故,眼见吉时快要过了,很不高兴地催问谨妃:“乌云珠怎么没有来呢。”
谨妃扭捏着,想了半天才开口:“皇后,她正在小日子里,怕是不愿来冲撞了喜气。”
若是为着这样的缘故,倒是可以原谅。哲哲点了点头,刚想说算了。突然身旁的苏布达插嘴道:“主子,虽则是这样,但是塔拉总归是皇上赏赐的,今夜不当着众人的面定下了名位顺序,日后跟乌云珠怎么相处呢,规矩不能乱的。”
哲哲一时没有懂:“塔拉是谁。”问完突然觉醒了:“是说那个女孩子吗,她多大了。”
“听说是十四岁。不如,就让乌云珠称呼她一声姐姐吧。”苏布达一边说着,一边暗暗地瞟了孟古青一眼。
孟古青暗笑着点头致谢,这么多年了,她早已和哲哲还有清宁宫上下的人达成了默契。情知这些嬷嬷的心是偏向她的,偏得不得了。也为着知道她不喜欢乌云珠,刻意在帮她出气呢。
哲哲也想这样。但到底还是要顾忌着门第,摇了摇头道:“那个塔拉是什么身份,怕不行吧。”若是有人脉的,自当不会被弄到寿安宫当差才是。
这些孟古青已经提前问过了,很快便接上了话,跟哲哲讲明塔拉原是满洲镶红旗,虽然出身差了一些,是包衣,但是她的阿玛在当年入关时也立过军功,只是不很显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