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日,孟古青起床时看到图雅气色不好,问她怎么了。
图雅提着热水进来,倒在铜盆里。她扫了一眼窗边,冷笑道:“上回主子说的那个德吉上人,中午怕是要来讨嫌了。”
居然闹完了关睢宫还不够,要在整个皇宫里作死。孟古青想了想,定是海兰珠同意了的,这样看来,皇太极也必然会允许的。孟古青一想,便格外在意起来:“我倒不怕他,只是小八定不肯忍他。”
图雅闻言想起了一件事,犹豫要不要告诉孟古青。
孟古青默契的抬手示意:“说吧。”
图雅便实说:“奴才刚才去打水,乌布里来了一回,说是太子爷着凉了,有点咳嗽。”
孟古青想起昨夜见着索伦图时他的脸确实冻得有些红,但是眼下的气候还不至于就要生病的地步,多半还是卖个乖,哄她去看他。便笑道:“让他们仔细着就是了。若有外客到也客气一些。”
德吉上人既然是有意生事的,最好将他好生送走,免得态度不好,他便有话说。
图雅应了,服侍完孟古青后便去找乌布里。
孟古青和阿艺思等人一起用了早膳,再看了一阵子的黄帝内经。待到午后,德吉上人果然如约而至。
因乐寿堂是待嫁之地,他自然不能一个人来。孟古青便见着哈兰,乌云珠还有几个眼生的宫女陪着一块儿进来了。
来者不善。孟古青看了看他们,再看了看身边守卫她的亲友们,笑道:“上人这是要作法还是怎的?”
德吉便知是嫌带的人多讨厌,亏得他涵养工夫不错,便合掌笑道:“格格休怪,如今是因为贤妃娘娘身子不适,忧思各处平安。才让在下前来一看,也是为着您和太子爷大吉。”
说罢,他便取过法器,各处搜寻查看一遍,指点哪儿需要焚香,又安排时辰,待都看过了,才说可以。为确保孟古青会按照他的话去做,又说每日关睢宫会有人来照看。
这便是不依不成了。
孟古青笑脸相待,一直等到他们走了。才和阿艺思等人说话。
大家都在想,好好的这般作为,定是有缘故。却不知在别处是否也这般。孟古青想等毓庆宫的消息。待过了大半个时辰,乌布里竟是来了。
乌布里原本有事,因来时索伦图叮嘱过,便只好强笑说无事。孟古青探了几回见仍这样讲,便问索伦图怎样了。原来当是开玩笑的。直到乌布里亲口说索伦图着了凉她才信了。又闻到乌布里身上一团香气,好似从外面带进来的,便知是德吉去过了,大约在那里作耗了一回,才自散了。
乌布里随后告别,孟古青便自想着心事。隔天江行舟主动来了乐寿堂。只说已看诊过了,索伦图无事,请不必担心。
此后乐寿堂依着德吉的话在方位处焚香。这香的味道不太好闻,熏得人咳嗽。
再过了两天,孟古青身上也有些不自在了。疑虑起来,身边的人便越发小心外面的动静。夜里她刚要睡下,斯琴突然紧张的进来回禀:“主子。倒有一件事极要紧。衍庆宫……”
孟古青叫她小声。
斯琴便压了嗓子说:“太子果然瞒着您,他这些天没有好。总是咳嗽。德吉上人说是有人冲犯了呢。”
不过受凉罢了,简直是胡说。孟古青因此冷笑:“却说是谁呢。”
斯琴手里掐得紧紧的,着实激动:“看了方位,却是衍庆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衍庆宫里如今顶要紧的倒不是谨妃,而是玉贵人,这么看,定是指玉贵人的龙胎了。玉贵人怀孕这么久了,一直安份无事,怎么会好好的便冲犯到太子呢。而且恰好是在德吉去看过之后。
这些孟古青纵使不说,斯琴也想得到,瞧着主子眼波微转,便知想到一处去了:“奴才去通知别人留心。”
“不必了。”这样的大事,苏泰福晋和额娘岂有不知的,却不肯说,分明是怕她担心,若是特意的去告诉,倒辜负了她们的苦心。
孟古青心想,德吉与博礼明明知道皇太极如此看重这一胎,却说冲犯到索伦图,便是要兴风作浪。皇太极素来最宠爱索伦图,若是查实了,这一胎定不肯留的,但是心里却也一定会遗憾和难过。日后想起,未必不生嫌隙。索伦图也向来敬爱皇太极,必是为着他宁肯自己辛苦些,也不会逼他让玉贵人滑胎。
若是这般耗着,平安无事倒罢了,只怕有心人要生出些事来。倘若索伦图身体果然变差了,那就证实了德吉的话。
孟古青便将跟前人都叫来,想她们一起回忆德吉来时的举动。众人都说无疑。孟古青便自己又想了一遍,大约便是这香的缘故。因为这两天她也有些不舒服,便教人请赛罕过来看看。
赛罕看过香并无问题,倒是孟古青身上有些红点,像是湿热引起的。她仔细的查看过了,并不是大事。因孟古青所用食物也无事,那么到底是何缘故?当她把香和食物结合在一起想,才有了计较。
孟古青便也跟着明白,看来是有人故意配合着,想使她担心罢了。为免哲哲和索伦图困扰,便不许赛罕泄露出去。又让她看过苏泰,阿艺思还有乌兰托雅,确定她们都无事才放赛罕离去。之后又自看黄帝内经。待到倦了时便自放了书,睡去了。
再有两三日,服了药,孟古青身上红点渐褪,众人略微安心了些,但索伦图那里却说一直不好,便不是偶然了。
宫中便多了猜疑,有的在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