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俐的暴起惊到了房中诸人,谁也没想到,撞得跟个血葫芦似的人,居然还能活过来,都以为没救了呢。本来瞅着也是个没救的光景,脉都摸不着了,气息也似有若无的,只是心口还微微有点儿热乎气。没想到看上去这么没救的人,居然硬是活过来了。不但活过来了,还能鲤鱼打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都是主的力量啊!”
确认林俐不是诈尸,而是确确实实活转过来后,一个眼睛大大,皮肤有些黑的妇女感叹道。明朝末年,天主教传入中国。一个意大利来的传教士常年在丹阳一带传教,经年累月下来,发展了不少“兄弟姐妹”。
林俐盯着大眼妇女上唇的美人痣,心想,这哪是主的力量啊,这分明就是复仇女神的力量!
“娘?”房里唯一的孝凑过来,忽闪着细长的凤眼,怯怯地叫林俐。
“这就是林昌怀和罗氏的女儿玉容吧。”书中信息显示,林昌怀和罗氏唯一的女儿名叫林玉容,11岁。
林俐望着这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绽出了一丝慈爱的笑,“容儿,别怕,娘没死。”
一听林俐这话,面容清秀的小女孩小嘴一瘪,滚落了两串眼泪,一下扑进林俐怀里,两只小细胳膊紧紧箍住林俐的身子,大声嚎啕起来。
她这一哭,屋里的几个大人,包括林俐在内,全掉了眼泪,林俐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偏执钻牛角尖跳楼,才会导致母亲精神恍惚。母亲若不是精神恍惚,过马路也不会溜号,自然也就不会挨撞,也就成不了植物人。虽说母亲现在完全康复了,但是自己给母亲造成的伤害是真实存在过的,这份内疚之情是要跟她一辈子的。
陪着房里的几个人感伤了一阵子,林俐使劲抽着鼻子,把鼻子里的清鼻涕抽了回去,又抬起衣袖抹了抹眼睛和两颊,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然后,她伸手把小女孩从自己怀里扯了出来。不能再哭了,她来这个故事,不是来感伤流泪的,她是来给故事里的苦主报仇的。
“容儿,不哭了。”林俐见小女孩的前襟上别着个小手帕,一把将小手帕扯下来,仔细地给小女孩擦起了眼泪。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细语地对她说:“容儿,现在咱家就只有你和娘两个人了。娘往后就指望你了,你要坚强,不要哭。你越哭,越难过,隔壁的阎家人就越高兴。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不能让他们看咱们的笑话,你说对不对?”
小女孩现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很快一点头,“对!”她回答得很干脆,不过却是在回答的同时又掉了两串眼泪。
林俐帮她把这两串眼泪抹了去,“容儿,乖,不哭了。等娘给你爹报完仇,你再哭。”
一听林俐说要报仇,几个妇人吓了一跳,以为林俐还要去阎家撞石狮子。
“妹妹,你可不能再想不开了!这次算你命大,拣了命回来。石狮子是好撞的,你……”大眼妇女劝林俐。
“是呀,罗姐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可千万别再作傻事了。容儿已经没了爹,不能再没有娘了!”白净面皮,有点儿吊眼梢的少妇劝道。
林俐笑了一下,“你们想到哪儿去了,傻一次就够了,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撞石狮子了。就算阎家老小现在跪在我面前求我去撞,我都不会去。
几个妇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林俐又笑了一下,“你们是不是在想,凭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怎么给容儿她爹报仇?”
“是啊,”大眼妇人心直口快,“妹妹,还是算了吧。阎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也不是不知道。阎秀仁那就是个活阎王,咱们惹不起他呀!”
林俐胸有成竹地对大眼妇人说:“姐姐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