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算上这个任务在内,再作两个任务自己就可以重生和家人团聚了,林俐的内心充满了迫切之情。她现在恨不能一眨眼就帮罗氏把仇报了。
“没时间在这儿跟他们耗。”林俐对自己说。
她决定速战速决,在最短时间内,给于阎家最严厉打击。
书中信息显示,第一,林昌怀生前曾在丰安县当过教授;第二,林昌怀的妻子罗氏是识文断字的。林俐根据这两点,制定出了她能想到的,最省时,最省力,也有可能是最出效果的复仇策略。
从几名帮忙料理罗氏后事的妇人口中,林俐得知,乡里乡亲对于阎家逼死林昌怀一事,愤慨极大,然而因为畏惧阎吕两家的势力,故而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罗氏头上的伤很重,疼得林俐头晕目眩,一阵阵冒冷汗。强忍着头疼,林俐在容儿和大眼妇人周氏的搀扶下,下了地,凭着脑中的信息,找到了林家放钱的地方,取了些钱出来,让一个男邻居帮忙,去寿材店给林昌怀买了副寿材回来,把林昌怀的尸首装了进去,总不能让林昌怀一直在门板上躺着吧。
把林昌怀装进寿材后,街坊四邻说:“林大奶奶,是不是得找人搭灵棚啊?”
林俐摇了摇头,“先不用,有劳诸位了,诸位请先回去吧。”
有人以为林俐是腼腆,“林大奶奶,咱们街里街坊的,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拒说,千万别客气。”
“多谢诸位乡亲,”林俐忍着眩晕跟大家解释,“不是我跟诸位见外,而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有做完了这件事,我才能痛痛快快地为亡夫办理丧事。不然,这辈子,我内心难安。所以,请大家先回吧,等忙完了这件事,必定要去麻烦大家。还请大家到时多帮忙。”
见林俐如此说,街坊四邻也不好再多说,纷纷告辞而去。送走热心的街坊四邻,林俐从罗氏的针线笸箩里找出刀尺,带着林昌怀的女儿玉容,进了林昌怀的书房。林昌怀生前是个举人,还曾当过丰安县的教授,家里自然少不了笔墨纸砚。
“容儿,过来,帮娘裁纸。”林俐在林昌怀的书房里,找到了一大抱上好的宣纸。让小女孩子帮着她按着点儿纸。
小女孩不明白娘要干什么,但是很听话,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乖乖地按着林俐的指示,按着纸边,看着她娘——林俐,紧抿着嘴唇,拿着锋利的刀子,伸进纸的深处,“嚓嚓”的破开来。
不一会儿,一撂纸裁好了,大约能有三四十张,规格相同,a3纸大小。
林俐在书桌后坐下,“容儿,给娘研墨。”
“哦。”小女孩乖乖答应。
书桌上放着一只没盖的青花修,修里装着大半罐清水,罐里还插着个黄铜小勺。小女孩先从青花修里舀了一小勺清水,倒在砚台上,然后拿起架在砚台边的墨条,研了起来。很快,浓浓的墨汁流进了砚槽。
林俐三一张裁好的纸铺好,又从笔架上三一枝毛笔,在砚台里沾了点墨汁,又在砚台边抹了抹,随即落笔。七年的中文系不是白念的,很快,一张声讨阎秀仁的贴子写好了。
“丹阳县儒学教谕举人林昌怀妻罗氏,泣血具揭,为诬陷逼产,立杀夫命事。妾夫昌怀祖居,与豪宦阎秀仁邻。秀仁为吞夫祖居,百计谋算,因妾夫宦丰安未遂。”
“今初一日,妾夫解职归家,阎凶即命健仆拆墙搜捉妾夫,妾急奔阎宅哀告,秀仁及其妻喝令家众,一面裂妾衣裙殴辱万状,一面擒夫逼其立券。妾夫逃避无门,自经而亡。秀仁犹谓妾夫诈死,令仆至吾家遍行搜验,万目共睹。”
“秀仁经年广收亡命,逞凶乡间,地方不敢举报,邻里不敢作证,诉捕不敢准呈。今则杀及命官,目无国纪,人天共愤。丹阳教谕林昌怀妻激切哀告。崇祯十六年十一月三日具。”
写完这篇揭贴,林俐一口气又誊写了十多张,然后,她用面粉打了点糨子,装在一个小木头桶里。
“容儿,好好拿着。”林俐把十多张揭贴卷成一个纸卷,让小女孩抱着,她一手提着糨子桶,一手领着小女孩出了门。
“娘,我们干什么去?”小女孩问。
林俐望着小女孩温柔一笑,“给你爹报仇去。”
她暂住的这副身体是妇道人家不假,手无缚鸡之力不假,单凭这副身体的一己之力是不足以与阎家对抗。但是,她要放手发动群众,通过别人的力量来整治阎秀仁和他的帮凶们。这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领着小女孩把十多张揭贴分别贴在了丹阳各人流密集之处,林俐又领着小女孩来到了一家印社。把她最初写的那张揭贴交给印社的人,她让印社的人按着原文给她印一百张。
一百八十张不是个小数目,印社老板明知阎家不好惹,不过一来舍不得这笔买卖,二来激于义愤,很痛快地接下了这桩买卖。印社平常都是印诗集什么的,字数成千上万计,这张揭贴的区区几百字,对印社来说小意思。很快,婴便排好了版,半个时辰左右,一百八十张揭贴全部用。
付钱的时候,老板只收了林俐八成的钱,林俐拿着这一百八十张揭贴出了印社。临出门前,印社老板对对她说:林家娘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
林俐对老板一笑,“我知道,多谢老板。”
拿着这一百八十张揭贴,林俐领着林玉容去了急足行,找了两个“急足”。所谓“急足”,用今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