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家的见事情败露,无可挽回,袖子一抹眼泪,自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好你个轻佻寡妇,丈夫死了,不守妇道到处勾引男人弄钱也倒罢了,竟然还好管闲事,我家的事要你来管!设计摆布我大嫂一家,弄得她家破人亡,儿子不知流落何处,自家房产也被你霸占!别人都不敢替她们孤儿寡母出头,我家阿二自瞧不过眼,要帮他寡嫂弱侄讨个公道,有何不可!”
“你这话可笑之至,若想给阿水娘讨个公道,自把话说到明面,或拿出钱来替她们母子赎回房屋资产,你暗戳戳来我家做贼,毒杀我家兔子究竟算怎么一回事?如此小人行径,倒让你说成光明正大!真正是颠倒黑白!”小朵针锋相对,接言怼她回去。
令氏却因为她先头几句话,一时愁肠百结,呜呜啼哭着走回房去。
阿二家的见被小朵说出弊病,又无甚好回,便只会泼妇骂街,跳脚又骂道:“母亲不正经,小的就更不正经,成天价粘着种家少爷,痴心妄想攀高枝,如今就更离谱,八字尚未有一撇,媒人都没登门,倒先将两个妾接来家伺候!真正是不要脸!三良若是活着,也要被你们这两个浪货气死!”
小朵听她胡言乱语,怒从中来,上前要扇她耳光,岂料有比她更快的,她未及上前,只见腊梅与春月直奔到阿二家的身边,一边一个扯住她胳膊,大耳刮子左右开弓,直扇到她脸上去!
“放我娘的狗臭皮,就冲你这张臭嘴,让你绝子绝孙就对了,母鸡不下蛋,占着茅房不拉屎的住也敢在这些正经人面前耀武扬威,倒要看看你这猪头脸抗不抗打!”
腊梅大声骂道,与春月拉扯着她,又要扇耳光。
这阿二家的再泼,也架不住两个年轻大姑娘一起撕扯她,脸上又连着挨了几下,越发大声嚎哭大骂。
种婆与顾五见闹的不像话,忙上前劝阻,死命将她们扯开,顾五将阿二家的扯到门外,种婆将院门关了,将二位姑奶奶关在家里,这才消停。
“二位姐姐,这毛毛雨淋的人好不烦心,进屋躲雨去!”小朵拉她们二位进屋。
这二位方才气哼哼进屋来坐下吃茶。
“二位姐姐厉害,好不解气,小朵给你们倒茶。”小朵拿着茶壶给她们倒茶。
两人接了,却是不喝,伸手指指里屋,压低声音:“朵儿,快进去劝劝你娘。”
小朵叹口气,神色变的忧郁,低低嘟囔道:“我这个娘啊,就是心眼小,指望全村人都说她个好,人无完人,这哪能呢!清者自清,又何必理会这些村妇的流言蜚语!”
这话却把腊梅春月都说笑了,腊梅伸手薅薅她的辫子,悄笑道:“你倒底是不是你娘亲生的?咋就脸皮这般厚?如此想得开?一个姑娘家家听见村妇这些流言秽语,不光不知道躲避,还往上凑,跟她去对嘴对舌!”
“小小年纪这般厉害,看哪家少爷敢下聘娶你!当心嫁不出去。”春月也跟着打趣道。
正说着热闹,只见令氏肿着眼自里屋出来,瞧她们二人几眼,施个礼,哑声开口道:“让二位大姐儿见笑了,家里乱成这样,也不留二位久留,这就回了吧。”
腊梅与春月见她神色不好,也不好多说,便就起身告辞出门去。
令氏却又躲进里屋痛哭不已,任小朵和种婆如何劝说,就是不得开怀。
及至午饭时分,依旧在那儿伤心不已,亏得种夫人提着食盒上门来,见状,便进去安慰。
种夫人倒底是能说会道,见识多,劝说了约盏茶工夫,令氏方从里屋走出来。
种夫人亲自去井台边打水与她净面洗漱,梳妆完毕,一起用饭。
种人夫因笑道:“多大点事,咱们自行的端站的直,理她们说什么!
当年我在种家做烧火丫头子,因守仁与我相好,我受的挫磨岂止在言语上,我家老夫人当时恨不得把我撕成一条条吃下肚去方才解恨。
最后不也一样接受我和守仁成亲生子?我生有礼的时候,不也对我好的跟亲娘似的,若不是仗着她亲自去城里苦求那良医救命,我们娘俩个可就是一尸两命。倒是她由此落了个腿疼的毛病。三良家这些事你可是都知道,我但凡软弱些,早撞墙死了,只要熬过来不就行了。”
“这事我记得,种老夫人在游方郎中投宿的客栈门前直跪了一夜,那郎中怜她年老,方才同意来村里救人。待那郎中来时,家里人已经你已经断气,早将你移上了草席,准备收殓,是种老夫人喝退众人,非要救你,这才救了你和少爷回来。”种婆跟着叹道。
“可不就是这样!三良家的,以前有三良替你撑着,你自诸事不管,做个清闲少奶奶便可。现在不同,他不在了,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小朵尚小,种公种婆又年迈,你若是不顶起来,她们依附谁去?倒怕这些流言蜚语!可有才能好怕的!所谓日久见人心,就像我和老夫人那样,日子久了,自然就分辨出谁是好心谁是歹人,我就相信你,你自凭家传医术,一身本事挣得银子,不是几句闲话就能摸杀的,你说呢?”种夫人又笑道。
种夫人的话倒是说的令氏心服口服,这些日子因为武大将军和贾明来访,她不止一次在村妇口中听到如此秽言乱语,一个人说她尚支持得住,如今听阿二家当着众人面如此破口大骂, 自是自持不住,便萌生退意,欲要让种公去城里拒绝再与他们来往。
若不是种夫人此来劝慰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