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与之度过一生的人。

唐斯羡觉得这或许不是她的错觉, 秦浈哪怕再喜欢戏弄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逗她玩。

所以……

唐斯羡将手覆在秦浈撑着床榻的手上, 她正想说什么, 唐清满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思先、浈娘。”

秦浈起身过去将门打开, “阿唐,怎么了?”

“哎……”想说的话卡在了唐斯羡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十分难受。她也从榻上爬起来,穿好靴子走到了门边。

唐清满道:“大伯父来了。”

她说完,回想起刚才的事情, 便瞄了唐斯羡一眼,略愧疚地道,“思先,我不需要那么多弟弟妹妹, 有你就够了。”

唐斯羡听着有种“爹妈跟独生子女保证不生二胎”的既视感,她乐道:“刚才不过是逗阿姊的, 若阿姊觅得良人,而对方有弟弟妹妹,那你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 这也无不妥。”

“好端端的,为何要说这种胡话?”

“阿姊, 你也说这是胡话, 所以你不要放在心上。”唐斯羡打着哈哈, 转移话题, “大伯父怎么跑来了?他最近来得有点殷勤啊!”

“我也不知, 我让他到堂屋坐着了, 要见他吗?”

“他都进来了,去见一见他,看他想说什么吧!”唐斯羡道。

唐清满往厨房去:“那我先去煮茶。”

秦浈微笑道:“让我去吧,他总不会是为了我们大婚的事情来的。”

她跟唐斯羡的大婚早就过去了,大婚当天唐才升也有前来道贺,故而今日再来,想必不是为了祝福。她猜测,多半是唐家的事情。

果不其然,姐“弟”二人过去后,唐才升果然谈起了唐家允许“唐思先”回族里的事情。

唐清满心中闪过一丝喜悦,她本不希望唐斯羡为了她爹这个缥缈的遗愿而被唐家轻视、刁难,因此放弃了这个念头,但谁能想到还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候呢!

唐斯羡脸上倒没有什么喜怒的情绪,只是颇为困惑地问:“是允许我回唐家,而非我爹跟阿姊?”

唐清满一怔,也听明白了唐才升刚才的话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心也微微凉了下去。

唐才升点头:“眼下族里还未松口让你爹也回到族里。”

至于唐清满则无所谓,反正她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族谱上,不用进行什么认祖归宗的仪式。

“那我不回。”唐斯羡想也不想便道,“回唐家是我爹的遗愿,又不是我的愿望,让我回,而不是让我爹回去,这没意思。”

唐才升劝道:“你可以先回唐家,等你在族里说得上话了,谁还能阻止你们父子一起认祖归宗?”

唐斯羡心想,她也不是真的唐思先,所以她觉得这个选择权还是交给唐清满为好。

“阿姊,你如何想?”

唐清满回过神。若是有机会能完成她爹的遗愿,让思先的名字也能入宗祠,她自然是愿意的,但这个前提得是不会打破她们眼下平静的生活。

“大伯父能否告诉我,让思先回唐家的条件?”

大概是没见过她有这么严肃专注的神情的时候,唐才升在心里掂量了下,才道:“条件也简单,就是从今往后遵守族规,为家族的发展出一份力。至于往日他跟族人发生的那些恩怨也能一笔勾销。”

唐斯羡在边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唐才升自认为已经了解她的脾性,故而对此挑衅和不敬的神情视若无睹。

唐清满深思过后,摇头道:“大伯父,恕我不能答应你。我如今已经明白爹为何非要我们姐弟二人回族里了……”

唐才升屏气凝神地听着。

唐清满将她的推测娓娓道来:“爹娘都是流落到歙州的,在歙州我们一家子都是异乡人,哪怕生活了二十多年,也依旧不会被乡里人真正接纳。故而娘早亡后,爹又病了,他知道若连他也去了,那我们姐弟必定会受到乡邻的欺压。

“所以哪怕他不曾后悔离开唐家,到了那时候,他都必须‘后悔’,只有这般放下身段、拉下脸面,才能让唐家看在他知错和后悔的份上,让我们姐弟回到族里,让族人庇护我们。

“他想必也知道这势必会让我们姐弟的尊严被践踏到泥里,可他认为,丢失一点尊严而换回来一双儿女的平安和后半生能有一点好日子过,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若非他病得走不动了,他肯定会亲自回来负荆请罪,恳求得到家长们的谅解吧!”

可惜她爹怎么也猜不到这中间会横生这么多枝节,他的一双儿女不仅失去了尊严,唐思先还丢了性命。

她也曾想过一死了之,可想到她爹的遗愿还未完成,而她弟弟又为此付出了生命,若她也就此投河自尽,她如何能甘心!她又有何面目到黄泉之下见家人?

所以那时候她遇到了唐斯羡,为了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勇气,便将“完成遗愿”当成了救命稻草。

唐清满不怨她爹,只恨造化弄人。

“爹估计是以为当年他离开唐家是他的错,而唐家不至于这般冷血无情,我跟思先也还有大伯父、姑母这些至亲在。可惜他万万没想到,唐家依旧是那冷血无情的唐家,不仅不会庇护我们姐弟,反而还成了他最担忧的欺压我们的那类人。”

唐才升憋红了脸,他觉得唐清满的话让他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剥光了看似的,十分羞耻。

唐清满直斥道:“唐家如今也并非真心实意地接纳思先,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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