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有点蔫蔫的,“没事。”
又自己叹口气,“这就是典型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之前几十年不都一直饿着呢吗,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才舒服了几天,忽然少了点能量就难受了。”
石韵听得十分无语,竟然觉得有点莫名心酸,两岁这也太可怜了,原来一直都在挨饿。
在马车中的矮几上轻轻一敲,“放心,不会让你总挨饿的。”
…………
西苑千福阁。
寰庆皇帝身穿盘领,窄袖,金织盘龙的黄袍,腰束玉带,脸上的神情和缓,正一边看奏疏一边听王若彧禀报北镇抚司督管松散,各种条律规矩形同虚设。
听了一会儿后便温声道,“朕记得北镇抚司的齐康是个稳妥人物,不想做事也这般不着调,先生觉得他们哪里做得不对,只管申斥便是,司礼监本也能管着他们。”
王若彧便道,“齐指挥使这些日身体不适,在家中休养,最近北镇抚司这些混账事倒也怪不到他头上,只吕邝和汪载两个管事没管好,已叫了他们两个明日说话。”
要是平时,这两人他想训斥就训斥了。
只这次牵涉到顾真人,弄不好还要牵涉到顾真人身后的渝王,保险起见,先在陛下这里报备一下。
寰庆帝也知此事与顾真人和他弟弟渝王有关,便笑一下,“辛苦先生了。”
正好这个时候小内侍来禀报,顾真人已经到了,正候在外面,寰庆帝便命宣她进来。
又转头对王若彧道,“只是顾真人并非凡俗之辈,吕邝和汪载两人会在诏狱中对她网开一面怕是也有些原因,况朕也答应了渝王,要听听顾真人对此事的解释,先生不妨也一起听听,先不用急着处置吕,汪二人。
王若彧点头答应,却劝谏道,“子罕言利与命与仁,陛下还是应当修身正心,少接触这些僧道真人为好。”
石韵一进来,就听见王若彧在直言劝谏陛下,口吻中竟带着几分教导之意。
陛下唇角噙着点笑意,笑微微地听着,可见是对此毫不介意。
石韵不禁脚下一顿,疑惑挑挑眉。
王若彧居高临下,将她的神情看得清楚,在心里轻哼一声。
随即好整以暇地看着石韵,底气十足,有他亲自在这里盯着,今日无论顾真人如何狡辩都休想脱罪。
他与陛下的关系十分亲厚,寰庆帝七八岁的时候,王若彧就到了他的身边服侍。
他这人有些矛盾,一方面为了能出人头地,不惜自残身体,净/身入宫;一方面又因为读过圣贤书,当过秀才,所以骨子里有些清高,认为自己和宫中其他那些伺候人的宦官不同,轻易不肯奴颜婢膝,动辄还要讲究个气度礼数。
这一下歪打正着,当时虽然已经被封为储君,其实却并不得宠的小太子在后宫中过得十分艰难,他生母不顶事,后宫权利把持在先帝宠妃的手中,以至他身边连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王若彧虽然只是个秀才的水平,但在七八岁的太子眼中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了——他身边其他的宫女太监字都未必识得全。
因此对王若彧很是倚重。
王若彧也知自己孤注一掷,后半世是否能出人头地的希望全都在小太子身上,所以对他照顾得尽心竭力。
一个倚重,一个尽心,都是真心以待,十几年相处下来,两人间的感情早已经不是主仆那么简单。
寰庆帝对王若彧尊敬信任,既把他当亲人又把他当老师,登基之后便尊称他为【先生】。
王若彧也晓得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因此在他面前说话做事都极有底气。
这时便想着无论顾真人在陛下面前如何狡辩,自己都不能让她得逞。
不想顾真人没有狡辩,而是直接说道,“从上月朔日开始,到今日整整三十八天,京畿重地,滴雨未下,陛下可知为什么?”
陛下性子好,又得了弟弟求恳,原本想做个和事佬,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在王公公与顾真人之间居中调停一下,忽然被问了这么一句话,反应不及,顿时有点张口结舌。
陛下一时答不出来,系统就在石韵脑子里替他答道,“因为副热带高压南移,雨带也随之南移,北方就不下雨了。”
石韵幽幽问它,“你不饿了?”
系统,“唉——”还饿。
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的时候就算了,一旦吃过了饱饭,再忽然断粮,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陛下眉间微蹙,“常阁老前日还提到此事,说是再不下雨就要旱了,”问道,“顾真人对此可是有什么见解,有话不妨直说。”
石韵挑眉,“这正是我一定要将吏部侍郎顾贤救出诏狱的原因。”
陛下嘴角抽抽,“吏部侍郎顾贤是真人的父亲,真人如何能直呼其名。”
石韵,“修行之人,早已斩断俗世亲缘,父母家人在我眼中与天下苍生无异,”看眼王若彧,“所以还请陛下相信,我这次所做之事是为了陛下的社稷国运,而非是为了一己之私。顾侍郎乃是当朝的忠贞贤臣,若是在诏狱中被屈打成招不免有伤天和,耗损国运,这三十八天的无雨之日便是对他含冤入狱的警示。”
王若彧,——
满口胡言!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这顾侍郎看着端方,没想到背地里竟是如此一个厚颜无耻之人,竟然指使女儿这样肉麻无比的替他吹嘘!
他王若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