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从非夜白怀里缓缓飘出,飘飘荡荡到了白似久手上。
她拆开,看到信函封面写着白似久收。
翻开看,白色的信纸,金色的字,字体很好看,很熟悉,她曾数万年都写的这般字体。
信上只有一句话,没头没脑:
虚无道有一座不夜城,天边永远挂着半片红日,很美。
看起来什么都没说,可她知道,白上闲不会再回来了。
甚至她睡晕过去之前还见到白上闲就好端端的坐在她旁边,淡淡的对她笑着,眼底像有千万句话对她说。
她还想着能像从前一样,和白上闲躺在屋顶上,说着闲话,唠着嗑,神仙们有太多太多的时间,她甚至计划了许多许多能一起做的事情。
可他没有告别,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走了。
她哑着嗓子问:“我当真睡了一整天?”
非夜白说,是。
“是谁的主意?你,还是青夙已?”
非夜白说,主意是白上闲出的。
她“哦”了一句。
没再说话了。
特地以押解拜奚娥为由,让她半途离席,中间不知做了什么手脚,让她足足昏睡了一日。
一日的时间,足够发生太多事情。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宗真即便再能通天,能将驺闭剥离出白上闲的肉身,可驺闭借白上闲之手做的事情,却永远会烙印在白上闲的身上。
他不能忍,不会妥协,也不会忘记。
那么高傲的人,容不得半点瑕疵。
“他……没说什么?”
非夜白说:“没有。”
“我以为……有宗真的帮助,他便,他便……”
非夜白轻叹:“他还活着,这便是最好的消息。宗真只能缓解他一时之危,救不了他一世。极恶之魇寄生于轩辕重华体内近十万年,轩辕重华都未曾想到办法将他彻底除去,更何况白上闲被驺闭从业火中硬生生拉回来,本就有违天道,元神虚弱不堪,又如何能彻底摆脱。”
白似久疲惫的闭上眼。
再睁眼,看到星河穿越长空,眼泪突然唰唰唰地掉下来,没完没了的开始哭。
前世今生,她头一回这么哭。
非夜白当时有些懵了,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将她从背上放下,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的额头,说,白上闲自己将自己囚禁在虚不让别人去看他,若是想见了,去一趟便是。
听到这句话,哭声总算停下来了。
她揉揉眼睛,静下心来一想,才发现自己将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了。
她抬头,愣愣的盯着非夜白看,想从他这得到保证:“当真?”
非夜白笑的特无奈:“夫人,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去虚无道并不是麻烦事,达摩来来往往也甚是熟练,只要你一句话,它将不夜城翻过来也能将白上闲带来。”
“哦……”
她当时特想找个墙撞死了算。
也是最近压力大了,脑子都迟钝了许多。
现在出糗出的毫无违和感,也好在就非夜白一人在场,不然丢脸要丢到别人家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