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周姑娘可愿意,与在下试着相处一下?”萧远抬起头,直视着周幽儿,语气中没有半分玩笑,只有认真。
她看着他,不由得又红了脸,不想这潇洒的男子,竟也有如此认真的一面,便回答道:“今日,不正是来与公子相处的吗?”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害羞了起来,不由得同时偏过了头。
过了一会儿,周幽儿站起身,说道:“公子受伤了,还请好好休息,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萧远本想起身相送,却被周幽儿阻止了,只得说道:“在下今日不能送姑娘,实在失礼。”
周幽儿摇了摇头,“公子好好养伤便是。”说罢,便离开了,还为萧远关上了门。
萧远坐在床边,呆呆地想着方才的事。
之前,他连话都不敢和周幽儿说了,如今说上话了,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又坐了一会儿,却发现药箱离手边甚远,只得擦干了脚,一瘸一拐地去拿药箱。
还好,烫伤药这类的,他倒是常备着。
自己给自己上好药,因是烫伤,也不好包扎,便赤着一只脚,又一瘸一拐的将药箱放好。
如此跳着走路,倒比平日累了不少。
蹦跶了一会儿,萧远便觉得渴了,刚想去喝口茶,却发现那燕窝和碗还倒在地上。
他微微一笑,想起周幽儿摔碗时候的惊慌样子,觉得十分可爱。
打开门,正好见门口过来一个小宫女,便说道:“劳烦这位姐姐,在下烫伤了脚,可否为在下收拾一下。”
那小宫女甚是乖巧,说道:“萧太医稍候,容奴婢去取水盆抹布。”
不一会儿,那小宫女便回来了。
把地上收拾干净后,又顺手将桌上的炖盅也端了出去。
好好的一碗燕窝,到底还是一口都没吃到。
萧远看在眼里,心中不知为何,起了一分凄凉……
这一日,正到了三司会审之日。
裴峰带着柳谦,亲自来到刑部听审,另安排赵信带着吴母于大堂外等候,伺机而入。
刑部大堂,巍峨庄严。
听审的裴峰与柳谦,只能按例坐于帘后,并不可参与审问。
大堂之上,中间坐着的竟不是刑部侍郎,而是刑部尚书顾涛。
只因此事实在兹事体大,顾涛又知道白术与周平不睦已久,所以只能亲自前来,否则实在难以安心。
顾涛的下首,分别坐着大理寺卿白术和御史大夫周平。
说来也巧,当日入宫,柳念雪、白怡、周幽儿共处一苑。如今,柳谦、白术、周平同在一堂。
“今日所审,乃是犯人吴行指正礼部尚书冯征科举作弊一案。两位大人可有异议?”顾涛边说着,便望向白术和周平。
这顾涛,长着一张方正面孔,真正的眼若铜铃、鼻如悬胆,眉目间皆是正气。
只因长期卧病,不免孱弱,故那声音虽苍劲,却带了些病气,略显无力。
“我等并无异议,大人请自便。”白术与周平对视了一眼,说道。
这两人虽是不睦,却还不至于什么话都没说就暗自较劲。只是两人说完之后,都白了彼此一眼。
如今,堂上三人虽是同审,看似和睦,却各有所想。
白术自然是想将冯征置于死地,周平自然想要相救。
而顾涛,他既不是太师的人,也与冯征没什么交情,平时甚少在官场中运作,故而也没人看得出他心中所想。
“将人犯带上来。”审讯在顾涛的一声令下,就此开始了。
两个衙役分别压着冯征和吴行入内,并一把将吴行推到在地。
只因冯征身怀官职,在这公堂上,是可以不跪的。
吴行瞟了冯征一眼,自顾自的跪好,这不是他第一次被审讯了,早知道在堂上喧闹的后果,自然老实不少。
透过帘子,裴峰探了探头,只觉冯征在牢狱多日,不免又憔悴了不少。
他的头发散乱着,不过几日里,仿佛多了许多白发。
不过他站着的样子,依旧是刚正挺拔,仿佛什么都不能将其压倒一般。
裴峰不禁叹了口气,小声对柳谦说道:“幸好不曾让念雪过来,那日在刑部大牢,看不真切。她若见了冯尚书如此,还不知要如何呢……”
“陛下英明。那丫头,平日里看着好像没事,其实心思重的很。”
“吴行,将你指正之事,叙述清楚。”顾涛的声音打断了裴峰与柳谦的对话。
虽然此案,刑部已经再三审理过,但如今是三司会审,自然要全部重审。
只见吴行又看了冯征一眼,这一看却不是瞟,眼里仿佛含了些抱歉。
多次审讯之后,他自然已经知道,自己此举对冯征是大大的不利。
“小的本是南陵县的小贩,冯尚书是小人的舅舅。因家母曾经有恩于冯家,月前,冯尚书派了个家奴前来召小的入京赶考。”
“小的入京之后,又给了小的银两和答卷。那家奴又哄小的入宫考试,后来的事,几位大老爷都知道了。”
这些话,那吴行在这段日子里不知道与多少人说过多少遍了,他也早就无心细细说来了,便笼统地说了一遍。
“混账!”惊堂木一敲,吴行吓了一跳。
“你既然是个小贩,冯大人如何能让你入京考试!分明胡言。”顾涛尚未开口,白术倒是已经急不可耐了。
“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只是个做小生意的,哪里懂得那么多。”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