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四周布满喜气洋洋的红绸蹁跹飞舞,辰早就告诉过她,只是演戏。
可,尽管只是演戏,她也仍觉得这大片的红刺眼地很,四周宫殿宇座到处都挂着红绸被清风吹拂在空中翻滚如一朵朵妖娆艳媚的彼岸花奢靡盛开在整个天界。
安宓妤双拳紧攥,浓郁的妒意在心中瞬间如野草般疯长,满目大红喜字,红绸飘飞,恨不得将这些统统扯下狠狠地踩在脚底蹂躏一番才畅快!
“哟——这不是牡丹花使么?”从她身后路过的青霄玉女于婉饶有韵味地调侃道。
安宓妤一惊,深吸口气,努力压制下升腾而起的妒火,转头瞪了她一眼,甩袖从她身旁走过。
“嗳——”于婉立刻桎梏住她的手腕,扬起下巴瞥了一眼凌霄宝殿中央那一袭红衣锦袍的新郎,低头看着她勾起一抹讥嘲的笑,“怎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心恋恋的情郎迎娶别的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同样是王母娘娘座下花使,安宓妤凭什么就这般得天子殿下垂青怜爱!她不甘心啊!如今看到这女人嫉妒地快要发狂的模样,她心里真是畅快!她越是这样,她便越是高兴。
安宓妤狠狠甩开她的手,杏目圆瞪,眼珠子里蹦出危险的火星子,情绪本就暴躁烦乱,又怎禁得住她讥笑奚落。
于婉无视她即将爆发的怒火,优雅地抚了抚云鬓羊脂白玉簪,“某些人啊,身为天宫花使,表面上一副清高亮节不染纤尘冰清玉洁,实际却是骨子里的下贱坯子。”说着,双眼紧盯安宓妤,不屑地道,“恁不过妖界炼成的下下仙,也不化块镜子瞅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啪——!”一声脆响。
于婉捂着面颊,面目狰狞,浑身气的发抖,“你……你竟然敢打我!”
安宓妤轻拍通红的手掌,一脚将她踹倒,攥起她的衣襟,“呵!我是在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死也别说。”接着,“啪——啪——”又两巴掌甩在她脸上。
安宓妤嫌恶地丢开他,像甩垃圾一样拍拍巴掌,转身边走。
“贱人——,你去死!”于婉岂会善罢甘休,划出长剑冲她背部狠刺而来,剑锋嗖嗖,剑光寒寒。若不是安宓妤躲得快,恐怕被削掉的就不只是一绺发丝了。
“于婉,这是你逼我的!”安宓妤也不示弱,抽出缠在纤腰间的软剑猛划过去,原本媚眼如丝的气势瞬间化作腾腾杀气,“叮——”兵刃相击发出沉重的长鸣,一时间狂风大作电光石火杀伐之气寂啸天。
于婉一个轻巧的后空翻连带着锋利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再举剑作势于她头顶逆风破空而下。
安宓妤疾速撑起透明似幻的结界抵御,闪身避开,那道狠辣毫不留情的剑锋便“磁——”地砍在了玉石蟠飞龙大柱上,溅起纷纷妤屑,雪花般消弭于云雾蒸腾之中。
冷轩辰听到不远处的响动,抬眸望去,氤氲白雾中却见一白一青两条纤影飞来闪去,灵光缭杂。
轩辰旋即不悦,遣身侧一神将去查查发生了何事。
安宓妤与于婉被神将制服,不消时便被押解到凌霄宝殿。
于婉两颊红肿,发鬓上玉簪松斜,发丝凌乱,青碧色的裙衫有几处被利刃划破,隐隐见现出殷红的血。一旁的安宓妤面目凶悍,神色狰狞比之身上的伤处比之于婉好不了多少。
冷轩辰见她两如此狼狈,有碍观瞻,咈然不悦,厉声道:“二位仙子身为王母娘娘座下花使,地位相比众仙略高一等,一举一动皆为表率,而今竟敢于天宫刀剑相对峙大打出手,又该当何罪?!”
“辰……”安宓妤一惊,挣脱天兵押解着的束缚,就要解释。
“慢!”轩辰一挥手,直指于婉,“你先说!”
于婉朝她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脚步盈盈迈向轩辰,忽而脚下故作一崴,整个人直接扑到他膝上哭泣道:“天子殿下可要为小仙做主啊!小仙本奉王母娘娘之命网西天佛祖那里取回菩提种子,途中路过凌霄宝殿玉石蟠飞龙大柱,宓妤仙子在其旁阻塞小仙去路,小仙不过道了一句“借过,谁知……谁知宓妤仙子却突发脾气对小仙当众殴打……”于婉细手拉扯着冷轩辰艳红的外袍,身躯娇骚地扭动,淡青色的薄衫自肩头缓缓滑落,香肩般裸,软腻生香,一张毓秀钟灵的俏脸涕泪涟涟,抽抽噎噎,娇美可怜,楚楚动人。
“贱人!你莫要血口喷人颠倒是非!分明是你……”
“都住口!”冷轩辰不耐地喝道。
争吵哭泣声戛然而止,落针可闻。
下一秒,安宓妤缓过神来,“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相信于婉的胡言乱语也不再相信她,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慌。
泠轩辰厉声道:“天庭肃穆,天规森严,界律分明,是清净圣洁仙风道骨之地,本天子绝不允许有品行恶劣奸佞小人的存在!”
于婉依在他膝上冲安宓妤傲慢地扬了扬臻首,上扬的嘴角实在是向她挑衅。
“而今罪仙于婉竟胆大包天枉顾戒法,对宓妤花使出言不逊当众行凶,诽谤污蔑宓妤花使!实在不知天高地厚无仙人之质!”
“殿……殿下……”于婉还没有得意忘形便已被他所言惊得花容失色。
“仙将何在?!”
“下将在!”
“从即日起,罪仙于婉革去仙职,打入天牢,终生不得出!”
“殿下!冤枉啊!明明是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