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即变了脸色,正经道:“请她离开剧组。”
“你别太过分了。”
“逐先生,”她鼓了一下脸,似乎在组织语言,“我希望你明白,我已经善待她了。”
他跟着笑了一下,口气满是不屑:“善待?”
“是啊,我本可以将事情描述成雪雩善妒,继而袭击我的模样,我可以扮作无辜哭哭啼啼,我还可以公关,可以请水军,还可以搞定媒体……你知道,这个娱乐圈向来是钱和权说了算。虽然是跟你,跟你的夫人斗,但我不觉得我会输。我一介平民,拥有的本就不多,有什么可怕的。”
最后一句话仿佛触痛了他,刹那之间他对她所有的厌恶消失无踪。
她总有让人迅速遗忘不好的本事,无论是蓝音色,还是蓝泊儿。
“你究竟想要怎样?”他复又问了一遍。
“雪雩是你的妻妹,请她离开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不如……不如你教我唱歌吧。”她的脸庞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我什么都会,就是没有唱功,还不会看谱。你以前不是歌手吗?腾出时间教我吧。”
“只是这样?”
她揶揄他:“不然你想怎样?你是不是在想坏事?”
“我知道了。”
她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地挥手,而后,低了头,弯了唇,桀桀鬼笑。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生,她的眼眸黑如点漆,就像夜空下的大海一样。
蓝泊儿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化妆以后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石邤透过摄像机看她,她穿着80年代颇有特色的泡泡袖衬衫,一袭黑白格长裙,优雅如仙。
他硬是拉着萧落天喋喋不休:“我都多久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姑娘了。”
“石先生,你别这样好吗?”萧落天眼中满是鄙夷,“没我的戏份我还陪着你在这坐着,是想跟你学做导演,不是来听你念叨她有多好看的。”
“她确实好看嘛!演技也是没的说!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浑然天成,对,就是浑然天成。”
萧落天不耐烦地发号施令:“好了好了,各就各位!泊儿,逐慰,各自上车。”
车内,逐歆定睛去看,在长长的道路上有一辆红色跑车与他并驾齐驱。虽然对方晃来晃去,像是在飘,但逐歆还是注意到了她袖子上闪闪发亮的水钻。他记得,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
蓝川伊一手支额,一手抓着方向盘,拼命地摇头,希望自己的头脑能够清醒,视线能够清晰,但眼前的一切都像她的车一样动摇西荡,模糊不清。
瞥见蓝川伊眯着的眼睛,逐歆情急万分,想对她说些什么,她的跑车已绝尘而去。逐歆失控地叫司机开快一些。
红色跑车打横,在逐歆的车前方掠过。
这情景,分明是逐慰开车将自己和蓝音色送入大海!似乎马上就要从半空中坠落。逐慰瞬间抽离出角色,甚至以为自己置身于半空中。心痛的感觉刹那间撕裂了空气。
司机紧急刹车,两部车距离不过十厘米。
逐慰忘记自己身在戏中,怔忡了好一会儿才从回忆中挣脱。
“逐慰,你怎么回事?还能不能拍了?”
他压着嗓子地回答石邤:“不好意思,我想休息十分钟。”他满头大汗从车上走下来,一张脸凛若冰霜。
蓝泊儿拿了一瓶水悄悄跟了过去,见他坐在树下,便也跟着坐了下来,也不吵他,安安静静地将水放到他身边。
他看见她,面容冷峻而苍白:“你又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呀,就是觉得你可能需要喝水。跟你合作了一个月,也不见你带助理,一个人很辛苦吧。”
“关你什么事?”
她轻笑一声:“逐先生,其实我跟你是不是有仇啊?还是我真的很像你某个仇人,所以你一看到我,就总是摆臭脸?”
逐慰容颜陡然沉重,口中却说:“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觉得你令人厌恶。”
“为什么呀?”
“你能不能走开?”他忍不住,“离远一点也行。”
她抿紧双唇,眼眸凄凄:“我只是见你不舒服,怕你出事才跟过来的。”
纵使在娱乐圈见过那么多丑恶的嘴脸,逐慰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人。若说没有悸动,那铁定是撒谎。但他心底明白,她和蓝音色不一样。
她的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喂,你没事吧?要回家休息吗?”
“开工吧。”
“晚上十二点我在海边等你喔,带上歌谱,我要看的。”
“有空就来。”他已走出老远,回答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她恰好能够听见。
蓝川伊像个为情所困的醉鬼,虚弱无力地抬起攥着手帕的手,好不容易打开了车门,却虚晃着身子跪到了地上。她双手撑地尝试着站起来,可两条腿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软绵绵的,似是没有骨架在支撑。
逐歆向车外迈步,却在接触地面的刹那间停止,摇了摇头,似乎想要自己清醒一些。倒是司机先生急匆匆地下车,将跪在地上的蓝川伊扶了起来。
她弱声地向司机道谢,像极了一只温顺的猫。
下一刻她重重地咬下鲜红的唇,但谁都没有注意到她这细微的动作。带着一丝教人不敢冒犯的浅笑,以一个无比优雅的姿态让唇角美美地溢出鲜血,艳丽的容颜登时荡漾出一种天然不饰雕琢的美,似是仙子受伤落凡尘。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一个可以稍稍对自己残忍的人,因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