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半真半假的笑意:“那他为了戴上王冠,又付出了什么?”
他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慢悠悠道:“雪人。”
“他的夫人?”
“四年前的雪氏可是占了娱乐圈半边天。莫说是逐慰,即使是我,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挡不住王冠和美人。”
她轻轻笑了一下。
“你是为什么入了这一行?”
她嗫嚅了一会儿,在沈延基探究的目光下转过头来:“我听说你原来也是个富家公子,后来家道中落,为了还债才进的演艺圈,是吗?”
他温和地点点头。
“我……我年前从海外归国,可是我家中出了变故,我也没有积蓄,后来……后来就遇到了毕海臣。他待我很好,衣食住行巨细靡遗。我记下我花费的一分一毫,我想要还给他。你这样的小鲜肉和逐慰那样的老腊肉不是分分钟片酬过亿吗?只要我达到你们这样的高度,我就可以把债都还清了。”
沈延基眼中是不可矫饰的惊愕:“你花了那么多?”
她脸上骤现一丝微笑,风情万种,她说:“我没有概念,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是我叫管家统计才知道的。今天多亏了你,我想我可能有机会多接几个广告了。”
“财迷。”
“石邤说他想签下我,可是hayn却打算给我开一个经纪公司,他觉得石邤那个叫卖身契,你觉得呢?”
他瞟她一眼:“你这个丫头,还是自由身的好,万一控制不住闹出什么事,可能要赔很多钱。虽然你有毕海臣这个后台,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给你依靠一辈子的,对吗?”
她一愣,呆呆地看他。
没有人可以给她依靠一辈子,也没有人陪过她一辈子。这实实在在的一千年,她什么都没抓住,虚无缥缈得就像天空中的云。她很努力地想要记住从前发生的一切,记住每一分爱和每一个细节,可是如今却只记得自己在近乎天荒地老的纠缠中不知不觉走到了今天。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尽头,也不知道尽头有没有逐域,她只是觉得只要自己撑下去,她就会赢。
这个傻瓜或许没有看过安徒生的童话,安徒生,是不会让人鱼赢得王子的。因为他要讴歌人鱼的善和美。假若人鱼不善不美,那么他要拿什么东西骗小孩。
一个响雷蓦然落下来,凉雨潇潇,一点一滴地打在她心头。
雷声大作,一片黑雨笼罩而下,狂风吹得窗帘翻飞不断。这场雨,浇冷了她的心。
“怎么还下雨了?”沈延基起身去关落地窗,手里握着的手机叮咚作响。
她轻声嘟囔:“因为天在哭啊。”
“夏天的雨那么多,天岂不是日日都在伤心?”
她却不甚在意:“伤心有什么好稀奇的?求不得,自然会伤心。”
“石老头催我们了。快走吧。”
“现在?下暴雨呢!”
“下刀子都得走。”
他轻叹一口气把她从沙发里捞了出来。
车开到星巴克停下。
“我买杯咖啡,你等我一下。”沈延基拿了雨伞小跑进了星巴克。
风中传来呜咽之声。
我蓦然心底一紧,在阁楼上远远地瞧见她幽蓝幽蓝的美眸正透过车窗朝我投来视线,我迅即闪躲开。
其实我并不能辨别这是否是我的错觉。也许她没能感知到我的气息,也许她仅仅是四处看看。
“阿息!你怎么也在这里?”沈延基撞见的貌似是“少爷帮”里那个有权有钱的公子哥任话息。
“我一直在这里。”
“我的印象中,你好像不喜欢喝咖啡。”
我仿佛看见对方淡淡地勾起唇角:“你关心的从来只是身边的姑娘够不够漂亮,哪里会管我喜欢喝什么。”
“你喝醋了吧。”
我悄悄地走下楼梯,躲在后面偷偷地往大门外瞧,却没料到被沈延基抓了个正着。
或许我的美貌在凡人眼中还算惊艳,他愣在原地好几秒没反应过来。我听见他絮絮叨叨地问服务员:“二楼是什么地方?”
“二楼是阁楼,不对外开放。”
“我看见有人。”
“可能是我们老板。”
“你们老板?她叫什么名字?”
“我们老板姓蓝。”
他连连扯起唇角笑了好几下,走出去的时候还傻兮兮地说“这年头姓蓝的都长这么漂亮”。
蓝泊儿见他痴痴的,便开口问他:“你傻笑什么?”
他又笑了一下:“我看见了一个……”突然又找不到形容词。
“什么?”
“没什么。”
我目送她远去,直到她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雨淅沥沥地下了一整个白天,我的心情也跟着恶化。滴滴答答的雨点顺着玻璃窗滑落,杂乱,冰冷,眼前的画面渐渐崩坏了。
取而代之的是1985年“神州”主席逐歆家中的餐厅。他给家中的仆人放了假,邀了蓝川伊,亲手做了几道硬菜,鸡鸭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