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传来一阵阵似有还无的痛楚。你抬眼直视,展开与眼前这对绝色美眸的对视,幽眸烈焰灼灼,容色渐冷,配上银白短发,看起来竟似一个邪魔般可怖。
若是一个邪魔,怕也是个伤心的邪魔。
他不动声色开口:“蓝柏玡衣,这些日子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情,包括爱上你,到这一刻我都没有后悔。但若我能预知这个结局,当时便不会让你在陆地上自由呼吸。”已隐隐发力唤咒鱼鞭。
蓝柏玡衣仿似没有丝毫察觉,她依旧笑着,红唇勾出邪恶的弧线,缓缓启唇:“迟了。”
你绷着脸,冷笑一声:“是吗?”
你下这么大的一局棋,便该做好沦为棋子的准备。只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不是所有人在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仍甘心去做一颗棋子。更不是所有人,在甘心做一颗棋子以后会成为一颗好棋子。于是,落得永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才是最真实的你,真实得可怕。你微微侧目看她,却将脸绷得更冷,说:“难道你就没有大发善心的时候吗?”
“有!现在我就可以大发善心。我大发善心告诉你,你母亲……是我害死的。”
你冷厉的眉目漫出异样神色,却仍定定地立在她面前。
“那日她将我藏于她房中以后,对我说她会渡我离开城堡,只要我答应永远消失在毕航的世界里。永远消失,哼,我当即就告诉她不可能。因为逐歆的世界,不可能没有毕航。我说这话你觉得很奇怪吧。没有办法呢,谁叫夙王要逐歆和毕航如一脉相连。我拒绝她之后,她便跪地求我,要我原谅过去她对我的羞辱。我说我从未怪过她。她便继续求我,我告诉她,若要毕航永不靠近我,她必须出牺牲。她同意了,我对她下了人鱼蛊,很重的份量,她只能活一年,和毕航一样。得此蛊者,来生体弱多病,卧床不起,情人不爱,膝下无儿。当时我见毕海臣康健,还疑惑不解。原来认错了人。你走运,有咒鱼鞭护身,是唯一的例外。可是你的父母亲两个得了人鱼蛊的可怜人在生命的最终端相濡以沫,相互扶持,你母亲就有了你们,在生产之时撒手人寰。那天,毕航也死了,美其名曰:殉情。他甚至还来不及看你一眼。”
血色漫上黑色瞳仁,你手中突现咒鱼鞭,银白光亮如昔,似乎从未脱离你的手掌。
蓝柏玡衣迫切宣告:“你明明不舍,何不放下手中利器?放手,转身,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其实这个人儿也在心软呢。所以才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你往昔所给。
可你早已怨极恨极,已近疯狂。
“蓝柏玡衣,我和你,不共戴天!”
“你当我怕你不成?”
“你一定要死,否则我没有面目去见父亲。”
“你对我痴爱苦恋,许下来生时,怎没想过这个话题?”
“你……”
“毕海奴,你其实不愿意我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你其实,早在看见我的那一刻,就已一败涂地。”
“住口!”
“毕海奴,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既然不珍惜,以后就莫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怪我太狠。”蓝柏玡衣以笑对你,浅声道:“你往海上看看。”
你听话地将双目移向海上。你是恁样厉害的人,一眼便在遥远的海中央看见快艇的踪迹。
“那日我曾将纸条藏于掌心,交给了餐厅的服务员,怎奈低估你毕大少的魔力,落得那般凄惨。于是在回程的路上,借了渔民的手机来打,哭得慌乱,哭得揪心,哭得死去活来,喊他来救。”
“逐慰?”
“毕海奴,我再对你发一次善心。我算过,依我现在的灵力和体力,再加上禁海花的药力,只须三鞭,便会死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这个机会,我会把握的。”
你听话扬鞭,不偏不倚扣上蓝柏玡衣娇弱的身躯。她不躲不逃,整个人竟迎了上去,登时唇角呕血,皮开肉绽。她凄厉叫喊,血流如注。
“来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赶在他们阻止之前将我送到黄泉,你葬送一生才不枉!”
“我听你的!”言罢再加一鞭。
那妖邪的瞳光,嚣张的眉宇,恣肆的姿态,每一样都惹得你几欲毁天灭地。可再恨再怨,也斗不过一个字。三次扬鞭之时,手却停在半空,愣是如何也下不去。
蓝柏玡衣突然大笑,痛声道:“毕海奴,你是否心疼了?若你此时此刻杀了我,你死后便可抬头见你的家人,他们亦会原谅你。但若你下不了手,你这辈子,就毁了。你看啊,三分钟内他们就会到岸边,你是想看我继续惑乱人世,还是想他们带走我冷冰冰的尸体?要知道毕雪都当年,十分羡慕逐域的勇气,与我生死相依呢。你有吗?”
你没有。
“你没有。”她说出了你的心。
你耸耸肩,敛了笑,冷了容,终将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