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心里竟然这般想着为自己找借口开脱?
他如刚才那般轻轻喂了她些水,看着她沉睡的样子出神。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选……
夜已经有些深了,他也就歇在了莞簃,歇在了她的身边,轻轻用手拂去她额头上的碎发,看着她那张不算绝美但清秀可人的脸颊,迷迷糊糊睡下。
可她又不敢睡得太熟,明天,作为摄政王的他,还要上朝,而在上朝之前,他要送文泠滢一家去城西的住处。
东方朦朦胧胧的透出些光,凌寒披衣起身,看了看婉言依旧平静的脸颊,出了莞簃的门,来到王府门前,而文泠滢她们,早已在等候凌寒了。
“文姑娘好早。”凌寒笑笑,轻轻击掌,那日的暗卫又忽的出现:“你知道地方在哪里,送文家三位小姐过去,然后你,也就不必回来了,安心在那里呆着做你该做的事就是了。”
暗卫只得应声:“是。”
凌寒不在关顾那暗卫,对文泠滢笑言:“安心住着吧,你父亲和你哥哥,都会很快出来的。”
泠滢自然不胜欢喜,也已旧敛容:“多谢王爷。”
而在这时,一道黑影倏忽而来,跪在凌寒面前:“属下有事禀报。”
凌寒心中不喜,轻轻乜斜一眼那暗卫:“有什么事,一会再说不行吗?非赶现在。”
暗卫惧于凌寒那般气势,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是很要紧的大事,和文姑娘有关系的。”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文家三小姐文沁,微微仰着头问单膝跪着的暗卫:“什么事与我们有关了?不妨说来听听吧。”
引得文泠滢及文清澄也微微留了些神,暗卫更加尴尬的顺势继续说:“牢中大火,文闵和文沅渊死在大牢里了。”
倒是文清澄先开口:“什么?怎么会?”而文泠滢已经有了支撑不住的感觉,头沉沉的疼,文沁则先愣了愣,转向凌寒,扯扯他的衣角:“王爷,我爹爹和大哥是怎么死的?”
泠滢看见文沁如此镇定,自己也缓过些神,细细琢磨起来,不等暗卫开口,先说:“怕是被人害死的吧。”
凌寒先安慰:“别多想,本王自会查清楚,你们先安置下来比较要紧。如今这样,也是本王的责任,让某些藏在暗处的人做了手脚,本王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泠滢施礼:“这也不能全怪王爷,王爷说的有道理,我们当即是该安顿好……”说着便情不自禁的呜咽起来,眼眶盈满泪水。
文沁有意为她拭泪,无奈点了脚尖也够不到泠滢的脸颊。
凌寒看着,也是无奈,只说了一句:“上马车吧。”
泠滢又是微微施礼,扶着文沁上了马车,自己也上去,一手掀着帘子不肯放下,向凌寒回眸,便无力的垂下手,放下了帘子。
车夫驾了车,向城西行去……
看着马车远去,凌寒轻轻叹了叹气,死了,谁人做的这么绝,竟也不给本王留丝毫余地,很明显,这次当真是在针对了
一晃一月,就在凌寒忙于政事和安顿文家中度过了,每天面对呈上的奏折和一群问这问那的大臣但自己只能淡淡拦回去,心烦不已。
自己本来想着自己那个十岁的皇弟想怎样就怎样不回来也没事,反正这国家有自己,但是现在,他可不这么觉得了。
皇弟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再不回来这漫天的奏折谁批复?大臣们问你怎么了本王怎么回答啊!
正在凌寒心烦意乱不进食的时候,一个暗卫从窗外扔了个纸团进来,凌寒拾起,打开,刚刚看到,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纸上赫然是这样四个大字:“王妃醒了。”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一颗悬了一个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叫了凌华备轿,回自己的王府。
她活下来了,活下来了,也好,也好……
轿子半点不敢耽搁,急急忙忙的到了摄政王府,刚一落轿,凌寒虽然脚上还是寻常走的速度,可心中却是隐隐焦急起来,一个月了,她还能活下来,真的很好。
推了门进去,婉言虚弱的半倚在榻上,一双眸子柔和的似要溢出水,静静地注视着凌寒,面对这个让她濒临绝望的男子,微微含着一抹笑意。那样如水的她,就那么一直温婉如水的望着他,望着他。终于,她还是没忍住,两滴眼泪掉了下来,在凄白的脸上留下两道泪痕。她呜咽着垂下头,半响又抬起,望着他凄楚的笑:“我……醒了。”
凌寒顿时尴尬起来,木木的回了一句:“醒了就好。”
她凄楚的眸子又对上他:“好吗?”她小脸苍白,只这么注视着他:“王爷还好吗?”
“本王,当然好。”
“王爷是好,王爷在好的同时,臣妾却不好。”她又是苦涩的笑,微微别过头去,不忍再看他。
“婉言。”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叫住侍女:“传太医。”
“何必劳累太医呢,王爷叫来太医,不是叫太医为难吗。”
“你这是什么话。”他的语气严肃了一些;“你的命是命,本王要对你的性命负责,就算本王不对你负责,你自己也不能轻贱了自己!你记住,你只有一条命,好好揣着,别丢了,本王不心疼,自是有人会心疼。”
她心中涌动着一丝暖意,他在乎自己,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凌寒为她倒一杯茶,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