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水。”他淡淡。
她慢慢地喝着水,太医也就在这个时候来了,给凌寒婉言见过礼之后,便上前给婉言搭脉。
太医的脸一开始严肃不已,一再重新确定脉象,确定了许多次,才终于面露喜色:“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啊。”
凌寒挑眉,婉言继续捧起茶碗,只听太医继续说:“王妃有身孕了。”
凌寒略微露出惊奇的样子,谢婉言却直接把茶碗摔了。
“别激动。”凌寒看看她,叫人收拾了地上残破的瓷片:“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爷。”婉言无力的叫着凌寒。
“你不爱我……”婉言迟疑着,那天是他,看到自己投水无动于衷的。
凌寒衣袖一甩,离开了这里。
只有婉言,泪眼模糊的坐在床上低声哭泣。
回到自己的住处,凌寒轻叹,她醒了,还是醒了……自己千般万般不愿,她却依旧好好的,甚至居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其实,她要是醒不过来,自己恐怕会更糟吧?
冷静一下自己的头脑,他继续分析着:谢丞相,可不是什么省心的……自己一开始作为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谢丞相就想把女儿嫁给自己等着做未来皇后了,可谓处心积虑步步谋算,不得不防。
如今谢婉言有了孩子,以后谢家就更难控制,谢家的人仗着是丞相亲戚更是皇亲国戚作威作福买官鬻爵等等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自己毕竟不是皇帝,无法动摇谢家根基,更何况又是自己丈人一家,哪怕自己真的是皇帝也不好大的动摇,如今,他是不太愿意让这个孩子以后和谢家有什么关联了。
只是,怎么让这个孩子离谢家远远的呢?
堕胎……这个可怕的念头已经占据了凌寒的心,他不知道他自己,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但他心中是更多的孤绝告诉他:谢婉言说的对,自己并不爱她,不会让她生下流着自己血脉的孩子的。
淡淡的轻笑,他可是什么都想好了,不会再因为自己的仁慈改变丝毫,真正的胜者,绝对不需要仁慈,这是他三年前就学会了的,当年,自己亲手挥剑杀了自己的皇兄……
他又不禁喃喃:“她,可还好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依旧时时想起她,也许,是忘不了了吧……何必要望呢……记在心里,也是一种福气。
洛阳,一片繁华。
热闹非凡的早市上一白衣公子翩然,在早市上人与人之间穿梭着。公子约莫十岁左右,眉如泼墨,眼似星辰,身形清癯有力,眉目含笑,周身散发十分温润的君子之风,举手投足谦和有礼。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个女子粉红色衣裙,在宽阔些的地方放着纸鸢,笑容时时浮现在脸上,耳边垂下几缕碎发,一笑如花,令人心醉。
而就在这时,女子的风筝线断了,风筝挂在了树上,女子看看树上,正欲想办法拿下风筝,一道白色一闪而过,风筝已经被一个白衣少年握在手中,少年笑着看她:“姑娘,你的风筝。”
女子冲他笑笑:“多谢公子。”
少年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在下方便知道吗?”
“当然,民女名叫萧疏影,‘疏影橫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便是民女闺名。”女子巧笑,拣了荦荦大端的说。
“半窗疏影,一梦千年,琴歌萧萧笛声怜。”少年低声说着什么,又笑笑:“很好听,在下名林翊,翊赞的翊。”说到这里,他有些神伤,翊,本意为辅佐,帮助,父皇取这个名字,用意可真是大了去了……自己,注定只能辅佐皇兄,不过也好,至少这样便不用背负什么,不然,自己也就不会逃出来。
是的,他就是当今皇帝,凌翊!
“喔,天不早了呢,再不回去,娘亲要说的。公子,民女就先走了。”女子盈盈含笑。
“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他失神片刻,又言:“姑娘慢走。”
女子转向小巷,在小巷的尽头,微微一笑,心里却纠结着,这个,他要杀的人,实在太像自己弟弟了,容貌虽不似,一言一行却总让她想起那个被皇家马车生生碾死的弟弟。
因此,她恨皇家,这才加入了这样一个组织,替人卖命。这里的每一个人,对皇家都有很深的仇恨,就像文清澄吧,她在小时候,亲眼目睹过皇家互相残杀,杀死了她最喜欢的哥哥。
偏偏,在小巷的转角处,她遇见了最不想遇见的人。
“你难得自己动手。”一黑衣男子冷声。
“主子”疏影微微行了个礼
“为什么刚才不直接杀掉他?”
“人多眼杂。”
“那是借口,你完全可以请他去别处,可是你没有,怎么,我教你的你丢到哪里去了,清澄历练的少也就算了,你这是这么回事,虽然清澄虚长你几岁,但她做事的妥帖与果敢远不及你,所以我信任你,你把我的信任放在哪里?”男子生气了,口气里是满满的质问与愤怒。
“他很像我死去的弟弟,如果我弟弟还活着,也该是这么大了。”疏影淡淡,少了寻常冷冽气质。
“你杀了他,才能为你弟弟报仇。”
“不是这样的!”疏影又言:“他也只是个孩子,主子,放过他好吗?他真的是无辜的,是无辜的啊。”
“妇人之仁,你的仁慈会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