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语闻言,突然霍一下刹住了脚步,还带起霍霍风声扭头,大步转回到夏雪跟前,面色透着严肃与冰冷,“夏雪,你告诉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见不着宁楚?”
她皱眉,目光透着少见的担忧与焦灼,连声音也急促起来,“宁楚他怎么了?”
她说着,身子却突然无端晃了晃,接着还伸手捧着自己脑袋,满脸痛楚地呻吟了一声。
夏雪顿时大吃一惊,赶忙过来扶住东方语,“语姑娘,你怎么了?你不用这么担忧宁公子吧,我只是说你见不着他;并没有说他有什么生命危险。”
东方语慢慢坐了下去,苦笑道:“夏雪,你误会了。是我自己突然感觉头疼得厉害。”
她闭了闭眼睛,努力地回想什么,脑里蓦地想起了昨夜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有个丫环在她身边打破了东西,她当时并没有在意,让那丫环收拾干净也就算了。
可现在看来,一定是那个丫环在打破的东西里面渗了有毒性的液态水银,她当时在那坐了一会,一定吸进去不少。
所以这会才会感觉头疼欲裂,嗯,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
东方语咬了咬牙,暗自发恨道:“哎,都怪我自己太大意了;昨晚居然着了别人的道。”
夏雪一脸狐疑看她,“语姑娘,你现在是?”
“我没事,嗯,先扶我起来,我得先去趟茅厕。”东方语恼恨着,捂着肚子,缓缓站了起来。“对了,夏雪,你去厨房让人给我煮一些韭菜,我等下要吃。”
夏雪点头,却不太放心地看着她,“语姑娘,你不用我扶你去吗?”
东方语半弯着腰,捂着肚子,随意在空中晃了两下手。
“不用,你去忙吧。”
待东方语自茅房出来;夏雪自然已经让人煮好了韭菜;而东方语立即狼吞虎咽般将韭菜一扫而光。
她如此狼狈的吃相还真是惊直了夏雪双眼。
在夏雪记忆中,她从来就没看见过东方语如此这般粗鲁的吃相。
“语姑娘,你要是饿的话,该吃些早点啊,光吃这点韭菜肚子怎么会饱。”
东方语拿帕子抹了抹嘴,又咕噜咕噜灌了大杯水下去,才呼出长气,道:“你误会了,我这么急着吃韭菜,不过是想将体内的水银快点排出去而已;并不是为了填肚子。”
“对了,你刚才说宁楚怎么了?”东方语解释完,又开始努力奋战她的早点,院长说的,不吃早餐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她自认是好孩子;所以她每天必定准时吃早餐。
夏雪皱了皱眉,神色中带着忿忿的味道,“语姑娘,不是宁公子怎么了,而是我们。”
“我们?”东方语更奇怪了,手里拿着一个包子,两眼扑闪扑闪地盯着夏雪,“我们怎么了?”
“我们被人软禁在这里,出不去了。”
“软禁?我们?”东方语眨着眼睛,呆了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被软禁在这里!”
她放下包子,再没有食欲。
“她到底什么意思呀,不是急着要将我撵走的吗?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将我困在这里?”
“语姑娘知道是谁将我们软禁的?”夏雪一脸狐疑看她,实在不明白她的肯定从何而来。
东方语懒洋洋挑了挑眉,凉凉一笑,“还能有谁,昨天就皇后来这跟我扯皮,死活不让我见宁楚,今天倒是打算将我困在这里;不知她打算将我困到几时呢?”
她沉吟了一会,在心里默默分析文秋凤这么做的动机。
文秋凤昨天十分积极想要将她撵走,知道轰走她不容易,干脆就将她给困起来了。
可文秋凤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轰她——困她——
少女拿筷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良久,她脑里忽然灵光一闪。
蓦地欢快地一拍手掌,嘿嘿地笑了起来,“对了,她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我进宫给那人看诊。”
可问题又绕回来了,难道文秋凤一心想皇宫里那个九五之尊的男人早点一命乌呼,所以才如此煞费苦心招待她。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东方语皱眉瞥了一眼满桌的食物,心下烦燥得紧,旋即一手推开碗筷,站了起来,走出屋外去。
假设皇帝身上的毒是文秋凤下的;文秋凤真心希望皇帝快点死翘翘,好让宁楚早日登大位,她也早日荣升皇太后。
那她现在大可以直接下重毒,让皇帝立刻变成不会说话的死人呀;她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阻挠别人去救皇帝。
假如皇帝身上的毒不是文秋凤下的;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皇后也是个知情的帮凶;既然如此,文秋凤也大可以让那个主谋立刻毒死皇帝不就完事了。
他们既想皇帝死,又不想让他死得这么快,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难道皇帝中毒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而宁楚便是这少数人之一?
他们不想让皇帝一下就死翘翘,是担心皇帝万一暴毙的话,会被其他人看出端睨,引起群臣怀疑,进而导致朝局动荡?
东方语思来想去,觉得这最后一个推理最合符逻辑。
文秋凤又不想让宁楚知道其中真相,所以才一直暗中想办法阻止宁楚带她进宫为皇帝看诊。
东方语冷冷笑了笑,目光忽然闪亮如冰刀。
果然,皇宫的水不分国度,都一样浑浊难见底。
夏雪忽见她如冰似霜的冷笑,突地便觉得心底有些发毛。
“语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