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声冷哼,喃喃道:“哀家虽然老了,可还老到眼花心盲的地步。”
仅是听说了这件事,她便怀疑到东方语的用心;而不是安王府那位自以为是的胡妃。
沈姑姑平日也与东方语打过交道;对于东方语的刁钻古怪,她也没有把握猜测得出来,所以这会,太后吩咐她出宫,她便恭谨应声,领旨出宫到安王府去。
沈姑姑到安王府去的时候,也没有惊动其他人,按照太后的旨意,她只是悄悄求见了东方语。
东方语听闻她来访;当时眉眼弯弯,笑意微微里,流泛着几分耐人寻味与意料中的神色。
两个时辰后,沈姑姑在东方语的挽留下,在流光阁一同享用了胡秋容安排的“午膳”,然后便告别了东方语,回到深宫里向太后禀告实情去。
沈姑姑回宫的时候,太后还在午睡;太后醒来看到她侍立在侧,随即便问道:“她怎么说?”
“回太后,世子妃的意思认为,胡侧妃觉得王府开销过大,有意从她的嫁妆抽一部份补贴;所以,每天交代下人给流光阁的伙食都极……极为素淡;奴婢今天在世子妃挽留下,用了午膳才回宫的,奴婢看着那些饭菜比灵佛寺的素斋尚且要素上三分。”
沈姑姑身为太后亲信,自然知道从什么点着眼可以打动太后。
“世子吃的时候也没表现出嫌弃的意思,只是吃得很慢吃得也不多;就是奴婢、奴婢也觉得饭菜实在素了些,也难怪世子妃吃不惯。”
“这么说,胡秋容有意刻薄墨白是真的?”太后沉下脸,眼里有怒火在闪动。
沈姑姑道:“奴婢去见世子妃之前,先悄悄问过一些人,得到的信息几乎相同;据说自从世子大婚以来这么多天,他们的吃食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丫头想要夺主事权?”
“太后,奴婢揣测着,世子妃并不想夺安王府的主事权;奴婢看她只是想管好自己。”
“那个懒惰又率性的丫头。”太后声音仍是那般冷硬;然细听下来,却隐约透着一丝笑意,“哀家就知道她不贪权;嗯,听说她的嫁妆的确挺丰厚的,也难怪惹某些人眼馋。”
“那么太后的意思?”
“罢了,他们回安王府,也是哀家的提议;那丫头想要自己独过,这样也好,既能更尽心的照顾墨白,又杜绝了那些人贪婪的心思。”
太后一声轻叹,大抵已经从心里开始接受东方语;毕竟木已成舟,她再反对也不能改变事实。
“你明天再出宫一趟,就拿哀家的旨意去,让胡秋容每月按规定将银子拨到世子妃手里,让世子妃自己主理自己的院子;还有让胡秋容明白,安王府所有开销皆从王府中公出帐,休得染指他人的财物。”
“是,奴婢明白。”沈姑姑轻声应了,心里在默默感叹世子妃真是料事如神,知道她这一回宫,太后必定肯达成世子妃的愿望。
那样一个冰雪聪明的人物,就盼世子日后身体能健康康了。
第二天,沈姑姑拿着太后的懿旨到安王府去宣读,胡侧妃接旨的时候,气恼得鼻子都歪了。
她这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将流光阁单独划给世子妃管理,流光阁一应开销俱按规定给足,不得有克坑误……。
胡秋容看着这份无比讽刺的懿旨,就觉得眼冒金星。
“那老太婆也管得太宽了吧?以为这还是她的皇宫吗?竟然……竟然……什么都偏袒着那个女人!”
回到房里,胡秋容气恨之下一把将懿旨摔到角落去;若非撕毁圣旨是死罪,她立刻就要将那惹她心火直冒的什么懿旨给撕了去;免得碍她的眼。
“婆婆,太后从前一直就偏袒着世子;如今他重新再搬回王府来,她自己是护着他的。”大郡王妃静云在旁幽幽的劝。
“若不是她有心阻拦,这么些年,何至于你还上不了皇家玉碟……,夫君他也没有资格去争那个位置,媳妇看,你不如暂时忍耐一下,我们总能找到法子对付他们的。”
胡秋容挑了挑眉,眼里隐约有冷芒闪动,她扯了扯嘴角,阴恻恻道:“不错,当年大夫就说那个病怏子体内的毒……,哼,他的命能不能拖到正式受封世子还难说,我不能着急。”
“婆婆说得对,有些事我们应该从长计议……”
大郡王妃静云阴阴一笑,声音在渐浓的夜色下慢慢低了下去。
流光阁。
这一夜,东方语显然兴致不错,不就是清几天肠胃,便借着太后的懿旨将流光阁给出来了,这当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小语,既然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那我们今天晚上不如小酌一番?”
墨白微微含笑,眼神泛着淡淡诱惑与算计,看她的目光也闪亮闪亮。
东方语警剔而狐疑地看着他,讶异道:“庆贺?小酌?我看你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娘子,为夫怎么会得意忘形呢,我说的小酌不是酒,而是水,是清水。不是有句话说有情饮水饱吗?我们只小酌一下,那也不至太饱,以免影响运动。”
墨白仍微微含笑,笑意眼眸里隐约眼眸里隐约有火光跳动。
东方语对上他的眼神,心一下捏了起来。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明亮眼眸便有了恨恨的表情。
这一夜,漆黑如墨,星儿也躲进云层深处安眠。
这一夜,那妖魅冷漠的男子却用他如火的热情燃亮了这黑暗的夜,让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