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旖旎,流淌盘桓这一室黑暗,风过处,依稀有暧昧娇吟低吼自那红烛明燃的房间飘出。
这一夜,某人似一只馋嘴而得到饱食的猫,在夜色极浓的黑暗里露出了极为满足的笑容,他妖魅的笑容绽放在黑夜里,让迷离的春意更加荡漾生辉。
而次日清晨,那风姿卓绝的少女似乎在一夜间更加莹润如玉,光泽流转。
而宁楚在看见她的时候,只一眼便看出她的不同;以前的她,就像一块被人精心雕琢的美玉;灵动而纯澈;眼前的她,却多了一层莹润光泽,似是被万年时光悄悄打磨一样,不经意间她举手投足便自然流露出万种魅惑风情。
果然,美人如玉,因为有了滋润而更加灵动绝代。
宁楚看着她眼角眉梢无意流露出来的无限春意,眼神便不禁微微一暗;一暗之后,迷离笑容里添一分寂廖,却也含着释然。
既然这件事迟早会发生;他心里早就做好了接受的准备,这一刻,看见她如此鲜活美好的模样,心虽然微微刺痛,却也是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为她的幸福而欢喜。
东方语为宁楚把完脉,又是惯例的唠叨了他几句。
宁楚淡淡含笑一一点头应了;他眼神温和,目光幽远,每次听着她几乎同样内容的叮咛,不觉厌烦,反而倍觉珍惜。
他的伤在逐渐好转;他能够堂而皇之留在这里的日子便也日日缩短。
无论她是娇是嗔,哪怕一个背影,于他,都是永无替代的珍贵。
就在这时,夏雪忽然进来道:“世子妃,门房通报,说是有位段姑娘求见你。”
“段姑娘?”东方语微微一怔,随即欢喜道:“一定是西岭,我记得成亲前她就离了帝都,现在她可回来了。”
对于那个长相甜美的少女,东方语心里是真心欢喜的。
朋友易得,但真心相交,不图任何东西,又能意趣相投,还能不畏强权,在逆境的时候对你伸出援手的朋友却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所以对于段西岭,东方语是真心将她当朋友,对于她们之间的友谊也是格外珍惜。
她成亲的时候,段西岭不能回帝都参加她的婚礼;她还在心里引为憾事呢。
没想到,今天段西岭突然就上门来找她了。
“快快将人迎进来。”东方语心里一高兴,便快步走了出去。
她临出门的时候,忽然回头对宁楚道:“宁楚,你有没有兴趣见一见我的朋友?”
“我看你们应该久未碰面了,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我就不去扰你们的兴致了。”宁楚淡淡一笑,神态仍是那么温和与善解人意。
东方语颔首一笑,点点点头便出去了,“行,那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先去见见她。”
流光阁客厅。
“小语……哦不,应该叫你世子妃了。”段西岭轻笑,脸颊便呈现出两个浅浅梨涡,她一眼瞥见那笑意如靥的少女走来,立时便出声打趣。“说起来,我该向你行礼呢。”
“行了,西岭,你别在这跟我来这套了。”东方语疾步走来,眸光闪闪中微微怔了一下,她当场打量起段西岭来。
但见那长相甜美的少女,衣着素淡,就是平日最爱缀在裙摆处的小铃铛也突然不见了踪影;而再往上,少女虽然面容带笑,面色却透着几分误哀伤憔悴,憔悴中反而显得她的目光透着坚韧,眸子转动时,便带出一片坚定之色。
东方语心中一紧;数月不见,西岭看起来变了。
“小语,真抱歉,你大婚我都不能来参加。”段西岭淡淡一笑,脸颊两个浅浅梨涡便呈了出来,为她本就甜美的笑容更添几分光彩,“我前天才刚刚从绥城回到帝都;今天特意到府上送上我迟到的贺礼,希望你一定笑纳。”
东方语握起她双手,关切道:“西岭,你这一走就是半年,我只知道你走得突然,是绥城发生了什么事吗?”
段西岭笑了笑,笑容藏着一抹淡淡哀伤,“是我外婆,她染了重病,我娘亲知道消息之后急急忙忙就赶回绥城;我不放心她;自己想见见外婆,就陪娘亲回绥城去了。”
段西岭微微叹了口气,“人生在世,总得经历生老病死的过程,我劝慰娘亲,一路疾赶,总算赶得及见外婆一面;后来,我知道你成亲的时候,正在热孝期……所以,小语,请你见谅。”
“西岭,我们是朋友,何须说这种客套话;不过,你也别伤心了,你外婆走之前能得见她的女儿与外孙,我想她心里已了无牵挂,我们活着的人,应该好好过好每一天才是。”
段西岭笑了笑,点头道:“嗯,在我心里,外婆她人虽然去了;但她永远都会活在我的回忆里;所以我不悲伤,真的。”
东方语也笑了笑,笑容隐去,她轻轻松了口气,这种经历生离死别的沉重,若非亲身经历,别人说什么都显得肤浅。
切身之痛当然是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不过,她相信西岭是个豁达乐观的人;她相信西岭说的是真的。
一个人消逝与否,并不仅仅看在。
“好了,不说我了。”段西岭眨了眨眼睛,笑容清明透亮,语气十分诚挚,“我今天是特意来送礼的,你可别嫌弃哟。”
她说着,让丫环将东西拿了过来。
“这是我为你将来孩子亲手做的衣裳,春夏秋冬各两套,你看看可还合意?”
“孩子?”东方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