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悄然掠了眼那楞头楞脑的威崖,缓缓道:“至于那个楞小子,你去跟他说,就说这里不方便留他,让他出去找墨白,墨白会安排他的。”
罗妈妈略感惊讶地抬眸看着少女,问道:“秀为什么不亲自跟他说?”
东方语略略挑了挑眉,垂下眼眸,无声叹了口气,道:“他看见我,也会跟夏雪一样内疚不安;还不如让你去说,就让他以为我生他的气,要将他赶出去好了。”
少女淡淡又瞟了一眼,那个长着一双大眼睛有一口令她妒忌白牙的楞小子,凉凉道:“他生性太过憨厚,该出去多磨炼磨炼。”
其实还有一层她没有说出来,夏雪既然会因为担心这个小子而找寻了一夜,那说明这个小子这一路上确实对夏雪用了不少心思,也许夏雪现在还不知道,可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但是,威崖这种性格,谁都能将他骗得团团转,只适合在欢乐谷那种避世的地方里隐居,如果将来夏雪……。
“嗯,罗妈妈,你就按我说的告诉他吧。”
罗妈妈默默看了脸色憔悴的少女一眼,掩起眼里的心疼,转身走了出去。威崖一听这话,径直愣了半晌不吱声;就在罗妈妈以为他不肯出去的时候,他忽然站了起来,对着里面他看不见的东方语朗声道:“小……语姑娘,我这就出去,以后夏雪就拜托你了。”
“当然,我还会回来的;我一定会找到让胭脂姑娘恢复容貌的东西。”
东方语闻言挑了挑眉,怔了一下,随即往外走了出去,但威崖已经转身离开绿意苑了。
“夏雪,你跟他说了什么?”东方语看着那已经消失在绿意苑大门外的身影,懒懒倚着门框,看定夏雪,淡淡道:“相信罗妈妈已经跟你说过,胭脂脸上的烧伤——根本没有任何药物可以令她恢复如初,你该不会怀疑我的医术吧?”
“语姑娘……”夏雪低着头,不忍看少女憔悴的容颜,慢慢道:“如果可以,我宁愿将我的脸换给胭脂。”
“威崖他——只是自责,我并没有对他说什么。”
少女静静地点了点头。
转身,在风里落下一声淡若无痕的叹息。如果换在现代,胭脂的脸可以通过植皮手术来恢复,但现在这里这个时代,根本没有那种条件,她就算有再好的技术也没有用。
希望胭脂醒来后不会太介意这件事。
三天后,夏雪慢慢站了起来,活动着僵硬得麻木的双腿,一步步往屋内走去。胭脂也在药物作用下,沉睡了三天,这长长一觉醒来,她看见东方语,虽然也有些激动,但那神情却比之前平静了很多,因她声带受损,眼前还是无法开口说话。
而对于她脸上的伤,东方语衡量良久,决定还是将实情告诉她;从此之后,胭脂那张圆圆的脸,笑容明显少了,就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眼神里也透着自卑与落寞。
看得东方语与夏雪心头俱不是滋味;而罗妈妈看在眼里,对胭脂也就更加怜惜了。
这一天,东方语终于有心思想起皇帝那些赏赐来;但她想了想,并不急着向夫人要回那些赏赐,反而突然决定要出府。
“语姑娘,这是要去哪呢?”夏雪看着少女急匆匆的样子,一时忍不住有些困惑问道。
东方语仍在闷头走路,不过却轻声答道:“古香斋。”
夏雪想了想,还是不太明白,“你这是打算亲自去盘查业绩?”
“不。”少女略略回首,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我是去拜师。”
“拜师?”
就在夏雪困惑里,她们已经到了古香斋门前。
东方语微微含笑,却是不语。
古香斋的大掌柜一看见她,立时诚惶诚恐地迎了出来,这个古香斋正式的大东家,可难得在古香斋露一次面,大掌柜禁不住在心下猜测她的目的。
“掌柜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嗯,你只需向我介绍几个鉴别行家,让我跟着在旁边学习一下就行。”
大掌柜看着笑意微微的少女,一时有些失神,问道:“姑娘你这是?”
“没什么。”东方语懒洋洋勾唇笑了笑,“我就是闲来无事,想到这来学习一下怎么鉴别古董玉器金银首饰的真假。”
夏雪在一旁听着,露出释然的神情来,原来语姑娘说的拜师,是这个意思。
可她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要学习鉴别古董玉器金银首饰呢?
大掌柜闻言,愕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可疑的不悦来。
东方语是何等敏锐的人物,她眼角一掠便明白大掌柜的不悦从何而来。
她想了想,流露出坦然的神色定定看着大掌柜,诚恳道:“掌柜,我就是知道咱们这里的师傅眼睛最厉害,才来这学习,我学习鉴定之法,绝不是将来用在古香斋这里,你大可以放心,这里还是你说了算,我嘛自有妙用。”
“姑娘多虑了。”大掌柜惊愕之色一闪而过,但随即恢复镇定自若,恭谨道:“请姑娘到雅间稍坐,我马上安排人手到里面向你讲解。”
“这会不会影响他们工作?”东方语有些顾忌地看着掌柜。
大掌柜道:“不会的,姑娘你放心,我们这里人手充足,况且现在顾客还少。”
东方语想了想,觉得在外面跟着师傅学习也不好,遂即便点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