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蒹葭顺着扶苏的视线看去,忽而有些想不起这玉种的来历:“许就是火灵玉罢,不过,本公主倒是忘了,是谁赠与的。”
她府中的这些玉,大都是旁人赠送,毕竟她对玉色从没有仔细研究过,她一心只奔着风花雪月,鼓瑟琴声。
说着,她看向一侧的西遇,问道:“西遇,你可记得?”
西遇摇头:“属下也不甚清楚。”
“应是与公主交好之人相送的,”扶苏笑道:“这火灵玉可比我那冰肌玉珍贵许多,可以说是世间罕见。那送玉之人如此大方,可见与公主交情不斐。”
这几句话,看似简单,但燕蒹葭却是听出了扶苏的怀疑。他说这火灵玉珍贵,又说是与燕蒹葭交好之人才会相送,那么不就是隐晦的说燕蒹葭分明知晓是谁送的玉,却故作忘怀。
“国师可听过一句话?”燕蒹葭勾唇,继而不咸不淡的说了那么一句。
对于她突然的发问,扶苏并不觉奇怪:“公主请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燕蒹葭笑眯眯的看向扶苏。
尚琼听着,不由惑然问道:“公主,你这话我是听得明白,但是……怎么有些突然?”
似乎燕蒹葭前后两句话,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反倒是突然转了话锋,快得让偶尔想插话的尚琼,不知该如何去介入其中。
相较于尚琼的不明所以,扶苏显然了然于心:“公主的话,扶苏受教了。”
说这话的时候,扶苏神色极为从容,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容,笑意盎然。
燕蒹葭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实就是在告诉她,她是个极为大方之人,对钱财一物并不上心,所以她慷慨与人,身边的人便也同样会慷慨对她。
两相一对比,便可见她的确不知送玉之人是谁,毕竟她周围财大气粗的友人不少,兴许就是某个她回忆不起的时候,谁心血来潮,将火灵玉交到了她的手上。
“公主,你们在说什么?”尚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同样的,扶苏身后的母亲也是一样。
似乎在场只有扶苏和燕蒹葭,暗自较量。
“不论如何,本公主说要赔给国师的东西,不会少。”燕蒹葭懒洋洋道:“这火灵玉国师可瞧得上眼?若是国师觉得可以,不妨以此抵了那瓷瓶?”
“好。”扶苏没有丝毫犹豫与客套,吩咐道:“牧清,去将那火灵玉收起来罢。”
“是,师父。”牧清应声,很快从架子上取下巴掌大小的玉石,置入怀中。
燕蒹葭看了眼天色,见午后日头升起,不由便道:“既是两清了,国师可要打道回府?”
她这明晃晃的赶人姿态,让牧清有些恼火,可他见扶苏气定神闲,半分不觉如何,一时间也不敢出声。
“的确是要回去了。”扶苏颔首,一副前来公主府只为了取玉的模样:“不过,有一件事,还望着公主同我一起去做。”
“何事?”燕蒹葭挑眼看他。
“今夜我会去镇南王府一探究竟,”扶苏正色道:“届时还望公主随我一同前去。”
燕蒹葭还未回答,尚琼便插话道:“国师,这是我母亲的事情,不妨便让我随国师回一趟府邸罢?”
他倒是想亲力亲为,毕竟他母亲自来最是爱护他。
“尚公子不能去,”扶苏道:“今夜尚公子必须呆在公主府。”
“哦?为何?”燕蒹葭幽深的眸底浮现一抹狐疑,心中再次想起,自己昨夜还怀疑扶苏是否真的被食梦兽附身的事情。
扶苏沉吟道:“我方才听尚公子所言,镇南王妃并没有伤害府中其他人,反而数次都是冲着尚公子你去的,那么若是尚公子也贸然随我前去探查,恐怕是会惊动镇南王妃……”
“也是……”尚琼想了想,觉得扶苏说的很有道理。他昨日本就不在府中,搬到了别院之中,可奇怪的是,他母亲不知从哪儿得知他的下落,竟是能夜半寻到他……
“尚琼不能随国师前去,本公主能够理解,但是……为何国师还要挑本公主相陪?”燕蒹葭下巴微微抬了抬,眼角余光落在扶苏右后方的牧清,继续道:“本公主文不成武不就的,可比国师这小徒儿逊色许多。”
牧清闻言,自然而然哼了一声,心下还是极为骄傲的。好歹燕蒹葭在众目睽睽之下称赞了他……如此一想,燕蒹葭此人,也不算太过惹眼。
扶苏神秘的笑了笑,俨然不打算解释,只轻声道:“公主今夜随我去便知晓了,左右我不会坑害公主。”
燕蒹葭冷哼:“这可说不定!”
“若是公主不愿,我自是不勉强的。”扶苏语气温良:“只是,恐怕这镇南王府的事情,扶苏就不便参与了。”
他言笑晏晏,狭长的眸子如狐狸一样,罕见的浮现出一丝冷硬之意。
燕蒹葭冷笑,丝毫不吃他这一招:“不参与便不参与,国师以为只有你才能……”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那头尚琼便一把拉住她的袖摆,瘪嘴道:“公主,求你了,答应国师罢!”
一边说,他一边露出神伤的模样,继续道:“我母亲的事情太过棘手了,有国师在,定然能很快处理好,公主帮帮我罢?公主若是也不帮我,怕是不到年底,便要对着我的灵牌祭拜了。”
燕蒹葭翻了个白眼:“尚琼……”
她极为无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