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扫一眼站在门口惶恐不已、又不敢进来的周叔,柔和面色一瞬间转为冰冷怒意“叫乔茵滚过来!”
有事没事带这小孩胡闹就算了,现在倒好,还给他编出一个妈来了。
傅星云看到自己爹地生气了,显然是害怕了,往他怀里缩了缩。
傅宸长臂将小家伙抱紧了些,轻拍着他的后背。
周叔赶紧战战兢兢走过来,小心开口“少爷,乔……乔小姐已经回国了。”
傅宸耐着性子将小家伙哄好,让佣人带了下去。
面色顷刻转为寒凉暴怒,将手中法庭传票扔到了周叔面前。
“说,这是怎么回事。”
周叔赶紧将东西捡起来,看清楚了,面色顷刻骤变。
终归,这一天还是来了。
除非两个人都一辈子不嫁不娶,否则,这事情又怎么可能永远瞒得住。
他一时慌了神,一边回想着老爷子之前给过的对策,一边语无伦次。
“这个,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傅宸声音如同结了冰“不要跟我说,是法院寄错了。”
周叔脑子飞快打转,这种法律性的文件,上面人名及相关信息都是清清楚楚的。
就算说有错,随便一个电话一查,也不可能还能瞒住什么。
事到如今,只能按照老爷子的意思,“如实”汇报了。
周叔面色里都是巨大的惶恐,将身子躬得极低,连带着声音都打了颤。
“少爷,我有罪,我欺瞒了您。
您结婚确实是事实,但只是一场交易,五年前,那女人拿了钱,生了孩子后就消失了。”
傅宸眉心打了个死结,声音低哑含着危险“说清楚。”
周叔硬着头皮,只能继续往下说“当年,董事长担心您的终身大事,说结婚生子了才将傅氏完全交与您。
才有了那场私下的交易,后来您本来是要跟她办了离婚手续,再把答应她的钱都给她。
却刚好出了五年前那场车祸,您把那些事情给忘了。”
傅宸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他五年前车祸后,那个闯进他病房哭闹的女人。
那女人口中的跟他结婚生子了,难道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面色愈发沉了几分,阴戾眸子看向眼前人。
“既是私下交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要瞒到今天?
难道不清楚,她可以利用这夫妻关系,行讹诈之实吗?”
周叔强压着恐惧,继续按着傅远山事先吩咐的继续往下说。
“跟您做交易的那女人,就是五年前闯进您病房哭闹,后来又假装成傅氏员工见了您两次的那个。”
傅宸眸子骤然收缩了一下“就是她?”
他对那女人唯一的印象,就是车祸后见过几面。
但这些年,他每到雷雨夜,脑子里却总是会浮现那张脸,那张在病房里扑到他面前哭闹的脸。
一想起,就总让他头疼难耐,痛苦不堪,什么药都没用。
也为此,他恨极了那张脸,这些年一直有让人去找那个女人。
得到的消息,却是她五年前就从傅氏离职了,后来似乎是举家搬迁,寻不到半点踪迹。
原来,他跟那女人之前,竟还有过这般可笑的交易。
周叔心如擂鼓,声音继续“是的,因为您车祸后忘了那些事。
她要的钱没到手,才去医院闹了那一场,还威胁说见不到您,就把那些事情抖到媒体那里去。
董事长一时无奈,才让她假借傅氏员工的身份,多见了您几次。
后来董事长给了她双倍的钱,签了协议让她保证不再出现。”
傅宸灼灼目光盯着眼前人“为什么那时候不提醒我离婚?”
“因为那女人来医院闹那一次后,您身体就突然出现危急情况。
医生说记忆恢复急不得,而离婚又势必得要您亲自出面。
加上董事长给足了钱,料定那女人生不出什么事来,就先拖了下来。”
交代的话算是都说完了,周叔全身从头到脚都是凉意。
这么多年了,如今就算告诉少爷真相,也应该不会再让他出现危急情况,周叔也并不是要替董事长卖命。
只是觉得董事长说得对,之前少爷跟言慕在一起的时候,爱得太深,多次几乎为她丢了性命。
如今好不容易放下了,这么多年也过去了,倒不如各自安好,相安无事。
毕竟少爷担负着的是整个傅氏,为一个女人不顾性命,实在不值得。
傅宸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那样一个女人,竟还让他记了五年,倒真是可笑。
虽说这交易乍一听来,不无荒唐,但他倒也并不认为自己做不出来。
婚姻和女人于他而言,本就无足轻重。
如果能以此换得整个傅氏和手中权力,他会那样做,倒也不无可能。
他眸光透着危险的寒意,盯着眼前躬身站着的人,声音含着警告。
“周叔,这些话若有假,知道后果吗?”
周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声音平静“少爷,这些都是实话。”
尽管董事长承诺了,只要他这样说就会给他很可观的一笔钱,但那些他没想过接受。
他是自少爷一出生就跟在了身边的,算算至今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这些年,他受过少爷太多恩惠,却也看惯了少爷的凉薄无情。
而惟有那个女人,让他眼睁睁见过少爷去赴死。
这一次,就是搭上了这条老命,他也要圆了这个慌,绝不让少爷再重蹈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