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帷幕,甄少遥同样心有此感,寻思:“路行云这厮虽说有一张臭嘴,但今夜说的话倒中肯。这次逃不掉,陆辛红警惕大增,我便再无脱身可能。”
可是局势自陆辛红抢过长剑的那刻起,明显开始朝着有利于陆辛红的方向倾斜。甄少遥复想起当日雪地茶铺季河东对上陆辛红的那一场剑斗,心跳如鼓:“陆辛红剑术精妙,元气修为更在师父之上,就这么打下去,我俩胜算渺茫,必须下狠招!”
想到这里,急中生智,也不再攻陆辛红,而是挥剑毫不迟疑往自己脖上抹去:“陆辛红,你想要我,我偏不让你得逞!士可杀不可辱,我打不过你,唯有一死!”
陆辛红心心念念,一在遮雀寺秘籍,一在甄少遥,两者相较,甄少遥的重要犹在遮雀寺秘籍之上,听得此言,登时如五雷轰顶,满脑空白。也顾不上路行云,没口子大喊着“甄郎住手”,奋不顾身猛扑过去。
路行云见势,知道机会来了,心下一横:“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招!”心手合一,聚起浑身最强劲的一股元气,御剑疾刺。
这边路行云出招,那边陆辛红距离甄少遥只剩咫尺,但见剑刃即将触碰甄少遥的脖颈,哪里还管得上其他,左手电指,要将剑刃弹开。
毫厘之差,陆辛红将要弹指,忽见甄少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登时震栗。目光怔怔,甄少遥手腕轻晃,那剑刃就说好了也似,从他脖颈边上轻轻蹭了过去。
“坏了!”陆辛红恍然大悟,只可惜,为时已晚。
正当时,一道鲜血遽然飙上半空,在白白水雾当中显得格外醒目。
“哇——”
这惨叫比之受炮烙之刑的囚犯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在耳中令人发毛。
甄少遥急视过去不禁大惊,原来路行云那一剑,不偏不倚,正削中陆辛红胯下那话儿。
陆辛红赤白的身子,瞬间被淋淋鲜血染红一半。
“走!”
室内水汽弥散,遮挡视线,路行云剑出得急,又挨上陆辛红陡然收招防备,自是没有料到原本指向小腹的一剑最终会偏差数寸。但不管怎么说,损伤陆辛红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见陆辛红面无血色,剑都掉了。室内温热,他却如坠冰窟,瑟缩着往角落蜷去。路行云抓住机会破窗就走。
甄少遥心惊胆战,亦随后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