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这次将花护得可仔细了,一直小心翼翼的护在胸口处,就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为了防止将冰心莲弄丢,她径直朝住所奔去,还吩咐了初一十五一前一后的护着她。
半道儿的时候碰上了从外边回来的楚离,一见到她,楚离忧心忡忡的表情瞬间消失,改换成了欣喜。
“郡主,你藏了什么好东西呢,快给我瞧瞧!”
楚离不由分说奔到她跟前儿,上手就想将覆盖着东西的手帕扒拉开。
这冰心莲可是特意给梁言准备的,余音自然不愿让他得逞!
伸手拍掉了楚离不安分的爪子,眼神示意初一十五将人拦住,转身抱着花儿往住所奔去。
“郡主,你跑什么,给我看看嘛!”楚离左右移动,试图从两人的围堵中脱身。
余音转头呸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定要将冰心莲藏好,不能再丢了,要是给梁言留下不守信用的印象,以后可就越来越不好哄了!
她的院子一向很静,洒扫的下人都是趁她不在的时候进院子,打扫完后就离开,因此刚进院子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为了防止楚离跟进来,她进去后直接将院门关上了,然后暗笑着跑进了卧房。
拿了只沉香木雕的盒子,铺上绸布,小心的将冰心莲装了进去。
忽然听得屋中出现响动,迅速的将盖子合上,警惕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给我出来!”
余音将盒子抱在身侧,另一只手抄起了案桌上充当陈设的长剑,迈着步子缓缓的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她的脚步很轻,地上又有绵软的地毯,如此一来声音越发细微。
可这样的声音在静谧的屋中给人莫大的压力,尤其是对隐藏在外间桌下的人来说。
随着她的靠近,盖了厚重的天青色桌布的圆桌开始出现摇晃,晃动的幅度从难以觉察到明显可见,就像是桌子自己受了惊在不停颤抖。
余音停在了桌前,握紧长剑,将剑尖刺入桌布用力一挑,桌子猛然一颤,从底下爬出个瘦削少年。
“是你?”看着双膝跪地面色苍白的少年,余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不好好儿养伤,来这儿干嘛?还有谁允许你私自进我屋子的?”
清明紧咬了下下唇,黑亮濯人的双眼被惊慌盛满。
听着余音似乎恼怒的话语,他连忙匍匐于地哀切的磕着头。
“我只是想帮小姐打扫一下屋子,证明我是有用的,求求小姐不要赶我走!”
因为受了伤面色苍白如纸,又因心中紧张恐惧而生了红晕。他的额间缠了厚厚的纱布,如此一看倒让人心生怜惜。
余音烦躁的呼了口气,扯着他后脖颈的衣服就将人拎了起来。
“你出去吧,我这里有人打扫,不需要你!你还是回去好好儿养你的伤去!”
看着她坚定冷硬的态度,清明的双手死死的攥紧,嘴角微微上扬,扯了抹柔顺哀怜的笑。
行完礼后,就倒退着离开了屋子。
余音一边摇头,一边抱着沉香木盒回了里屋,全然不知外边的事情。
清明没有离开,而是双膝一屈,重重的跪在了庭院里。
地面早结了冰,冰凉刺骨,坚硬无比。
他就这么直接跪在了地上,脸上挂着谦卑恭顺的表情,一心等待着屋里人动摇和答应。
屋外再次飘起了飞雪,湿寒入骨的雪团不停的砸在他的身上,逐渐覆盖在了他的头上,肩上,堆在了膝盖周围……
他一直挺直着脊背跪在雪地里,丝毫不曾退缩和动摇。
期间初一劝了他三次,因为不是想要的结果,他都置若罔闻。
余音头都大了,目光一直停留在沉香木盒上,指尖则不停的敲击着桌面,心里烦躁得不得了。
“他走了吗,不会是冻死在了外头吧?”
初一不停的叹着气,亦是无奈至极。
“小姐,我也没办法,那家伙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性子犟得很,他在雪地里跪了好几个时辰了,谁都赶不走!你就去看看吧,他也是灾民,出了事总归不好!”
余音抬眸看向了窗外,一颗心因为担忧和烦恼扰得无法安宁。
已是深还没回来……
“不是说了很快回来吗,都现在了,为什么他们二人还没回来?”心情不顺,连带着语气都变得咄咄逼人。
“兴许是遇见什么事耽搁了,殿下和伴读还不知到小姐你醒来的消息,如果不是遇到什么事他们定会加紧赶回来的!”
余音只能暂且相信,烦躁的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朝庭院走去。
门一拉开,就看到了跪在阶下雪地里的清明,惨白朦胧的月色下是飘飞的大雪,而他一身单薄,身上已覆盖了厚厚的冰雪。
大抵是冻僵了,见着余音出现,他努力的想换上恭顺的笑容,可脸部抽搐了几次仍是一片僵硬。
“你怎么非得要跟着我呢,我都说了我会让楚老爷留下你的!楚老爷怎么也算是宁朔首富,你在这里一样能吃饱穿暖的!”
清明身子被冻得都快失去知觉,他抱着自己不停地颤抖,试了几次才断断续续的说出话来。
“郡……郡主,我只想跟……跟着你,若你……不答应,我便一直……待在这里,直到你同意为止。”
话语断续,有气无力,但其中有着无可比拟的坚决。
余音心乱得很,她能感觉到他是在赌,拿了性命在赌!
可她不太明白,一个为了能活下去任何事都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