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惩罚
徐邦宁这边已经接近尾声，可徐邦瑞那边还没。
让他一个人出钱修缮皇城，正如他自己所言，于理不合。
他这话自然是在暗示徐阶向嘉靖反应，这个钱不该由他一人来出。
他甚至还甚为“得意”的看了徐阶一眼。
“徐大人，若是我将钱都用去修缮皇城，那日后给京城内诸位大人的供奉，可就没了。”
徐阶如此帮徐邦瑞，不是白帮的。
没有点利益，还想在京城里找人帮忙？痴人说梦呢？
事实上，徐邦瑞供奉给徐阶，高拱等人的钱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
一来徐阶本身就值这个价，二来徐阶也需要这些钱。
不然嘉靖突发奇想的想要修个道观，朝廷上哪去找钱去？
而徐阶不受嘉靖重用，其实其中也有一部分钱的原因。
正如徐邦宁当初在南京与高拱讨论过的那个问题，黄河之水与长江之水。
严嵩的确是黄河之水，可他找来两百万两银子能够给嘉靖一百万两银子用，而徐阶找来一百万两银子，只能给嘉靖五十万两银子用。
谁人当这个皇帝都当知道严嵩比徐阶好用。
虽然严嵩贪的多，可是他贡献给嘉靖的也多。
而徐阶虽然贪的少，相应的他贡献给嘉靖的也少。
遑论都是贪，大贪与小贪并没有实质上的区别。
徐阶当然也知道这个原因，所以他需要徐邦瑞的钱，需要用像徐邦瑞这样的人的钱来填补国库的亏空，来填补嘉靖一个有一个突发奇想。
听得徐邦瑞用钱来要挟自己，徐阶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老夫帮你，那是看在黄重焰的面子上，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他好歹也是内阁首辅，被如此要挟，心里不爽那是自然。
但他这话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未深究。
“那便请首辅大人向陛下请旨！”
“修缮皇城乃是何等一笔巨资！陛下何故让我一人出这笔钱？”
徐邦瑞非爱财如命之辈，但没有钱，他宁愿死。
因为他知道，在这时代，没有钱，他根本不可能活得下去。
而徐邦宁不知道的是，并非只在大明王朝如此，放在任何时代，没有钱都很难活下去。
即便是徐邦宁之前生活的时代，钱并非万能，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搞不好连媳妇都讨不到。
“这便是陛下对你的惩罚吧。”
徐阶看得清楚，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圣旨已下，难不成他还能让嘉靖收回去？
“惩罚？”
“你在城外破庙所为之事已经超出了陛下的容忍限度，自然要对你进行惩罚。”
“你与徐邦宁争夺，陛下没有意见。”
“但你不该在他眼皮底下动杀心，更不能付诸行动。”
“一旦徐邦宁死在京城，你觉得你爹会怎么想？他手中可是握有三十万中军，你以为仅凭你小小的挑唆，搞出个振武营哗变就能当真让他对中军彻底失去控制？”
“若真是这样，那你便是异想天开了。”
嘉靖虽然不太理会皇宫以外的事，但那也有一个底线。
这就好比当初他容忍二严与徐阶的争斗。
严嵩深知自己一切都是嘉靖给的，所以无论任何事都以嘉靖为先，即便是自己贪墨钱银，那也要先满足嘉靖所需，剩下的才是他自己能够据为己有的。
可是严世蕃不同。
严世蕃虽然是严嵩的儿子，可两人的际遇，天差地别。
严嵩从小贫苦，但却好学多才，深知能有今日的地位来之不易，一分一厘皆是嘉靖所赐，格外珍惜。
但严世蕃从小锦衣玉食，哪里知道什么“珍惜”二字。
而且他一向跋扈，对任何持有不同意见的朝臣都抱着杀意。
这让嘉靖很不舒服。
因为嘉靖要的就是朝中有两派相斗，他好居中调停，稳坐钓鱼台。
可严世蕃的蛮横跋扈已经超出了嘉靖所能容忍的底线，再加上清流党在舆论上逐渐占据主导地位，所以他这才不得不出手清理了严党。
“你与徐邦宁相争，也是同样的道理。”
“你们可以为谁来嗣爵而争斗，但不能太过。”
“此处乃天子脚下，天下民心所向之地，这里发生任何事都将成为整个大明百姓的谈资。”
“你在此处对徐邦宁下死手，无异于打了陛下的脸，他自然要惩罚你。”
徐阶深知自己侍奉这个皇帝的心思，这么些年他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一语道破。
“徐邦宁知道陛下心中所想，所以故意提及此事，当然与陛下一拍即合。”
“让陛下收回旨意？绝无可能。”
圣旨已下，便是嘉靖自己也不可能收回，遑论徐阶呢。
不过徐阶却也很聪明，他知道这旨意不可能收回，故此从嘉靖下旨到现在，他始终未出一言。
尽管现在嘉靖和裕王都知道他暗中帮助的乃是徐邦瑞。
“如此说来，此事就当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没有。”
徐阶毫不犹豫的摇头。
“秋闱！”
“秋闱必要让徐邦宁身败名裂！”
徐邦瑞咬牙切齿的道。
既然徐邦宁让他大出血，那他自然也不能让徐邦宁好过。
“秋闱之事，我尽都安排好了。”
“你外公黄重焰派来的人只怕也要进京了。”
“此事老夫只会尽力而为。”
徐阶没有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