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过之后就分辨出其中有合欢皮和柏子仁等安神的药材。只是那股莫名的腥气令他不解——这种味道绝对不是草木能散发出来的味道。

陈影见江屿也认不出药丸的来历,便把药瓶交还给窦章处理。此时窦章的脸色十分难看,森森宫禁之中,竟然会出现这种来路不明的药丸,这岂不是把禁宫城防当成了笑话!若是有人借此对主子们不利,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

老太监的脸上忽然布满了阴霾,他仿佛看见十五年前的那只黑手再次伸进了帝国的心脏。

就在几人各怀心事的时候,佟顺的讲述还在继续:“冯保以前也有过头疼的毛病,不过那几次都是一觉睡醒之后就好了,可自从清明节之后,他的头疼病就越来越严重,到后来甚至连觉都睡不好了,想必他也是没了办法才从外面找了些药吃。”

粱书默默点头,陈影忽然问道:“经常有人往家里寄钱吗?”

佟顺一听这话就笑了:“您太高看奴婢们了,我们这些打杂的,每月的饷银也就刚够日常开销而已,哪有闲钱还能往家里寄啊。”

“可你刚不是还说冯保想要托人给家里带钱吗?”

佟顺哦了一声,解释道:“冯保是得了赏钱的,他自然有资格往家里寄钱了。”

江屿又在粱书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粱书便问佟顺:“那冯保的银子到底寄回去没有啊?”

佟顺闻言一怔,嘴巴动了几下之后才摇头表示不知。粱书一见这表情,立时喝到:“大胆的佟顺,我看你不是不知,而是故意装傻吧!”

佟顺猛然抬头,一脸震惊的看向粱书,继而转向窦章口呼冤枉:“老祖宗明鉴啊,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啊!”

窦章挑眉看向粱书,却没有出言制止。粱书便冷哼一声:“人家几时吃药你都记得清清楚楚,说得明明白白,为什么偏偏说到银子时你卡了壳呢?”

“奴婢万万不敢贪图冯保的赏银,要是不信的话,您可以搜……”

粱书不等他说完便发出一阵冷笑:“搜什么搜,我又没说你私藏了他的银子。“

“那您这是……”

粱书根本不理佟顺,转向窦章问道:“据我所知,宫人是不允许与宫外有所联系的,对吧?”

窦章微微点头:“不错,本朝律令严禁宫人私下与外人接触,违者……杖毙。”

随着杖毙二字出口,四周的宫人全都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虽然律令写得清楚,可宫中总有些人能有机会与外人接触,这些人便利用这点儿便利为谋些私利,只是他们全都忘了,这可是条死罪。

粱书继续道:“姑且不论宫中的规矩如何,单以常理来说,不论是谁面对银钱交往时都会格外的谨慎,更何况是托人往家里送钱。如果冯保真的要这么做,那他必定要选择一个自己信任的人,而且这个人一定也帮别人做过类似的事儿,否则,冯保也不会生出给家里送钱的想法。”

粱书说完便看向窦章,窦章会意,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众人身前:“内宫不得与外人接触,这是祖制,犯了就是要掉脑袋的。不过咱家可怜你们,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说出是谁在宫里暗通款曲,咱家就免了你们的责罚。”

话音落下,人群中却迟迟没见有人站出来。窦章冷哼一声,继续道:“咱家给你们这机会也不过是想省点儿时间,要是都没人说的话,那就交给奚官局好了,想必陈兴林有办法能让你们开口。”

听见窦章提到陈兴林的名字,人群中渐渐想起了议论声,不多时,便有几个人站出来指认佟顺,有人托他往家里寄钱,有人求他从宫外采买。

窦章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让大家安静,看着佟顺冷声说道:“佟順,竟然敢往宫里夹带私物,你好大的胆子呀!冯保吃的药丸应该也是你带进来的吧?”

窦章的话仿佛冬夜的雨雪,只是听了就让人血液发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佟顺的身上,可他却仿佛毫无所觉一般,纹丝不动的保持着以头杵地的姿势。

还是江屿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佟顺喊道:“快掰开他的嘴,他要自尽!”

他的话音还未落,陈影已经飞掠至佟顺身前,一把捏住了对方的下巴。手上正要发力时,却忽然闻到一阵异香——碧落黄泉!

甩开佟顺的陈影快步闪开,招呼屋里的人屏住呼吸退到户外。江屿跟在窦章后面往屋外走,路过佟顺的尸体时,他竟然看见佟顺在笑。


状态提示:立夏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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