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屿要找厨房,粱书马上接口:“你该不会还没吃饭吧?!你再忍忍,宫里的东西不是随便吃的,等出去了我请你吃好的。”

说到这儿,粱书还回头很鄙视的看了陈影一眼,嘀咕道:“我可不像某些人,大中午的竟然连顿饭都不管。”

陈影就站在他们身边,粱书的腹诽自然一字不落的全进了他的耳朵,黝黑的方脸顿时转成了紫色,神情尴尬的想要解释时,江屿却先对粱书摆了摆手:“你想什么呢!”

在这件事上陈影确实心虚,听见江屿开口竟是要为他解释,便暗暗呼了口气——想不到这郎中竟然要为自己解释,真不愧是方怡白的朋友!同时暗下决心,以后定要多多关照这个郎中。

江屿看着满脸不解的粱书和窦章,继续说道:“刚才佟顺不是说冯保病了,我是想再找他身边的人问问情况。”

窦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口却说道:“先生想的果然周全,不过冯保并不在膳房,他在福宁宫是负责打扫的。”

给江屿解释完,他便命人去把管事儿的叫来,不多时,便有一个身穿紫袍的太监匆匆赶来,见到窦章便跪倒行礼。窦章也不废话,开口便让他把与冯保有关的人都叫过来。

管事太监见窦章亲自带着云骑校尉和刑部主事过来问话,哪里敢怠慢,命人去找人后,便把四人带到了一处僻静的所在。才给几人上了茶水,外面便已站了六七个太监宫女。

江屿是个白丁,自然没有资格在宫里问话,于是便由粱书出面向众人打听起有关冯保的事情。

大家的说法基本还算一致,只说冯保虽然不善言谈,与人相处倒也还算融洽,自入宫以来便任劳任怨,极少与人产生龃龉。护驾有功之后,他虽然得了些赏赐,可职分却没做调整,尽管如此,平时做工干活儿也没见半分怨言。

大家都说他是因为嘴笨才得不到晋升,可粱书他们却心知肚明——冯保为了救陈妃竟亲手打断了陈妃的腿,这样的奴才没被打死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怎么可能会有!

众人正在议论时,一个身材瘦弱的太监特别激动,指着自己淤青未退的眼窝愤愤道:“谁说他毫无怨言,我看他是敢怒不敢言!一定是怀恨在心又不敢对人说,把所有的怨气都憋在心里,要不怎么会突然发了疯呢!”

见终于有人说到正题,窦章便轻轻咳了两声,众人见机便都安静了下来等候询问。

“哦?你叫什么名字,快把冯保发失心疯的事情如实讲来。”

粱书说话时,目光紧紧锁定在对方脸上,这人倒不怕官,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后便说道:“奴婢刘华,在福宁宫负责洒扫,我俩值得是同一个班,平时相处也都融洽,可那天吃饭时也不知他发什么疯,好端端的忽然说我骂他,还抬手就给我了我一拳!大人您看,奴婢的眼睛现在看东西还有些模糊呢!”

刘华脸上愤懑的神情流露自然不似作伪,粱书便继续问道:“都说冯保为人本分,如果没有缘故,那他怎么会违反宫规对你动手?”

刘华虽然怨恨冯保,可听见粱书的问话时,还是思量了片刻才答道:“这事儿奴婢也觉得奇怪,我们都坐在一处吃饭,他突然就说我骂他,没说几句话就对我动了手。大人明鉴啊,当时与我们一起吃饭的人都能作证,奴婢根本就没骂过他,可他的眼神就跟要吃了奴婢似的!”

粱书看向人群,果然见到几个太监点头,算是为刘华作了证,便又问道:“那在此之前,他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刘华想了想却什么都没有想到,便偷眼往身后的人群看去。正在此时,收拾好耳房的佟顺刚好赶了过来,刘华便向他问起冯保有无异常。

佟顺早有准备:“在这之前风暴一直都挺正常的,得了封赏之后,私下还说过想把赏钱捎回去一些给家里,可没过几天他就跟撞邪了似的,不仅跟刘华吵架,晚上睡觉也不老实,总说梦话。”

江屿附在粱书耳边嘀咕了几句,粱书轻轻扬了扬眉,略一寻思才继续发问:“你们平时吃喝的东西可有什么分别吗?”

管事连忙答道:“宫人们的吃喝都是膳房依照份例负责准备的,并不会有什么分别。”

粱书正要继续发问,佟顺却抢先说道:“不对,冯保吃的东西确实跟我们不一样!”

总管闻言大怒:“你们吃的东西都是一口锅里煮出来的,哪里会不一样?”

佟顺连连摆手解释:“我见他吃过一种红色的药丸!”

听到药丸时,久未开口的陈影忽然问道:“你第一次见他吃药是在什么时候,还有,你知不知道那些药丸的作用和来历?”

佟顺凝神想了片刻,才答道:“第一次见他吃药……好像是三月二十,那天是去内府局领灯烛的日子,我回房时他正在吃药,我问他吃的什么,他只说是治头疼的药,不过没说是从哪儿弄来的。”

陈影的眉头紧皱,与窦章耳语几句之后,窦章便命人去冯保居住的耳房查找与药丸有关的线索,不多时,就有人把一个小瓷瓶递到了窦章的手里。

小瓷瓶的胎底虽然规整,可釉质不够细腻,看做工应该不是宫中之物,便把瓷瓶递给了陈影,陈影摇了摇,见里面还有药丸在晃动,便在手心里倒了几颗。

药丸只如红豆般大小,其色如血,闻着有种奇异的腥气。陈影想不出要玩的出处,便又递给一旁的江屿。江屿接过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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