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你在做饭吗?”
江屿正在搅拌米粥,忽然听见外面徐远才的声音,心里顿时一阵好笑。
“对呀,熬了些米粥。徐公子吃完饭了?”
江屿舀起一勺看了看,大米已经煮开了花,上面飘这一层腊肉的油脂看了就让人有胃口。尝了尝味道,腌菜的滋味已经和腊肉混合在一起,配上米粥特有的粮食香味,闻了就让人食指大动。
“啊,吃了些包子……您做的什么呀,怎么这么香啊……”
“米粥,不过是些米粥罢了,徐公子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啊……恭敬不如从命!”
江屿见他确实是个呆子也就不再存心戏弄他,盛了两碗米粥拿托盘端出去递给他。
“呐,这是你和忠叔的。知道你远庖厨,自己端过去应该没问题吧?”
徐远才闻着米粥险些流下口水,连连应道:“没问题没问题。”
江屿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心想徐远才这样的人要是没人照顾,只怕守着米缸都能饿死。
前边的徐远才突然转身停下,江屿还以为他能听见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心里一紧,徐远才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往回走了几步,悄声说道:“先生大恩在下无以为报,我书房里还有不少父亲留下的藏书,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自行取阅。徐某身无长物,却有的是房子,您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一直住下去。”
他也不管一脸茫然的江屿如何反应,说完便又转身走了。江屿心想:这厮莫非是看上了自己的手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看病不收钱还管给人做饭的郎中,天底下可能也只有自己这么一号了,若是日后让师傅知道了,还不定要怎么数落自己。
江屿吃饱之后就回到了徐远才的卧房。自称云娘的女子睡得很不老实,枕头被子扔了一地,她自己则缩在床角把自己团成了一团。江屿叹了口气,默默捡起枕头和被子给女子盖好。睡梦中的女子抱着被子嘤咛了一声,好像一个熟睡的婴儿。
江屿口中喃喃自语:“上官端云?”
喝过米粥的徐远才很高兴,家里一下多了两个人,感觉生活都有了生气。徐忠喝过米粥之后气色明显又好了些,徐远才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主仆二人相视一笑过后,徐忠的脸上慢慢显出忧色。
“少爷,你是从哪儿找来的郎中啊?怎么还管做饭的?”
徐远才窃喜到:“捡来的。”
徐忠的老脸皱的像是放了三个月的橘子:“捡的?我的少爷……这人哪儿能随便往回捡啊……”
徐远才笑呵呵的说:“你看你,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人家光明正大的在路上走着,我捡回来有何不可?再说这碗米粥不香嘛?”
徐忠轻咳两声点头道:“这个江先生的医术确实高明,看着倒不像是坏人,可咱们家的钱也不多,您拿什么付给人家诊金啊?”
徐远才一指书房的方向:“我那屋的书让他随便看,我爹当年藏了那么多书总有几本他没看过的,他若是喜欢就送他好了。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赠书可是大德。”
徐忠的脸上又泛起了愁容:“不妥啊少爷,老奴年轻的时候听人说过,咱们家老祖宗有个秘密里,只不过年深日久已经找不到了。这要是碰巧让那个郎中拿了去……以后咱们有什么脸面去见徐家的列祖列宗啊。”
徐忠说到最后激动的开始咳嗽,徐远才急忙给他拍背顺气:“你放心吧,书房里的书都是我爹后来找来充门面的,也不是什么圣贤书,想必里面不会有什么宝藏的。再说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就算真有宝藏只怕也早就让人挖了,咱们还是安贫乐业的好。”
徐忠摇了摇头:“老奴知道您心眼儿好,捡郎中回来是为了给老奴治病的,可是以后千万小心,世道不好,外面的坏人多,就算是光明正大在路上走的也难保不是坏人。”
徐远才干笑两声:“嘿嘿……其实捡了两个……”
“啥?!两个??咱俩一个风烛残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您捡回两个大男人咱们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您别激动……就一个男人,另外一个是个女的……”
“女的也不行啊!我这身子骨哪儿打得过女的啊,不行,得赶紧轰走!”
“您打得过,您真打得过,那个一直昏迷不醒呢……”
徐忠停止了挣扎,呆呆地看着徐远才:“少夫人才走了多久,您就……老爷……”
“忠叔?忠叔!你醒醒啊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