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练仙子杜轻柔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她的美正如其名,给人一种温婉娇柔的感觉。两仪门的内功心法本就偏重养生,加之她又保养得当,任谁看见也不会相信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近些年最让她丈夫韩非头疼的,便是出门遇到生人时总被认作是杜轻柔的爹爹。

今天的飞练仙子穿了一身月白长裙,墨黑的秀发被一根嫣红色的丝带牢牢束着。一阵春风拂过,好一派衣袂飘飘的仙人风度。

与她站在一处的,除了韩非之外还有几个众人熟识的面孔,每个都以软兵器著称于世,但是见到齐家兄弟打造的这对飞爪之后都有些傻眼。寻常的绳镖、飞爪后面只有一条绳索,可这对飞爪后面却缀着细绳粗细的精钢锁链。设计上是为了保证每根钢爪都能得到控制,可真用起来就会发现,飞爪后面的五根钢索不仅沉重,而且相互之间还会产生干扰,竟连杜轻柔这样的高手也应付不来。

一线镖孙天朗直接表示:用这玩意儿打架还不如直接自杀算了。

段志毅目光阴郁的看着窗外。其实事情原本不必这么麻烦,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段成霜是死在这对飞爪之下。当晚他仔细看过段成霜的尸体,女儿头上的伤口参差不齐,显然不是锐器所伤,而且大小尺寸都和飞爪对不上号。

他之所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为的只是除掉齐怀文和齐怀武。用飞爪把木人从楼上拽下来这种事儿简直再容易不过,只要木人落地,他第一个出手灭了怀文怀武兄弟。除掉了这两人无异于卸掉齐如山的一对臂膀,如今齐如山年老力衰,齐怀远年少无为,正好趁此机会在清明山培植自己的势力。女儿已经死了,不仅凶手毫无线索,就连行凶手段都没个头绪,若是不能趁此机会拿下清明山,那霜儿岂不是死的毫无价值?

若是南七门能趁此机会吞并了清明山,那段家在武林中的地位必然还要再上一个层次,与少林武当平起平坐也未尝不能。

段志毅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黄褐色的瞳仁遥遥看向木楼的尖顶,喃喃道:“霜儿,保佑爹爹吧。”

外面的争论声越来越大,他收回视线,目光阴郁的看向前堂的方向——这些废物该不会真的玩儿不转那套飞爪吧?

“爹,天还冷,披件衣服吧。”

段成君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父亲身边,他一边说一边给父亲披了一件大氅。

段志毅嗯了一声:“杜夫人那边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段成君摇了摇头:“正要跟您说这事儿,杜夫人他们看过之后都说不可能。”

“还没开始就说不可能?!哼,我过去瞧瞧!”

雨后的清晨总是格外寒凉,山风吹得满院的白绫猎猎作响。辰时刚过,前堂这里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关注着段成霜的事情何时能有个了结。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贺喜,可如今全被扣在山上不得脱身,真是有苦说不得,他们都巴不得今天能有个结果。见到杜轻柔他们争执半天却没个结果,便纷纷献计献策。

这些人中自然不包括江屿。作为此次事件的亲历者和旁观者,他初次领悟到了师傅说过的一句话——别看他们一个个豪门贵气,其实里面比茅厕还脏。

方怡白打了个哈欠,看着江屿一副安心看戏的样子有些无奈:“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能不能别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当心段老头拿你练刀。”

江屿洒然一笑:“他才没工夫理我,估计这会儿正发愁怎么收场吧?”

方怡白轻哼一声:“你三番两次的给他添堵,这种时候还不表现一下?要是真惹恼了他,只怕连我也保不住你。”

江屿无奈地叹了口气:“方大公子讲讲道理吧,这种事儿我能有什么办法呀。”

“哼,往我屋里塞人的时候脑子不是挺灵光的嘛?”

江屿闻言不禁哑然,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救人心切,跟段志毅那里耍了个心眼,把荷莺塞到了方怡白的房里。当时还说过会儿给她看伤的……那么大一个人怎么说忘就给忘了!

江屿张口结舌的模样又惹来方怡白的一串白眼:“就说你是个猪脑子,放心,我给那丫头处理了。”

“处理?!”

以江屿的了解,方怡白处理事情的方式简单直接——没有什么事儿是一剑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剑。

方怡白抬脚在他屁股上印了一个清晰地鞋印:“想什么呢,我是给她处理了伤口,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的!”

江屿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讪讪的走到杜轻柔那边。此时众人讨论的焦点是为什么飞爪既扔不远又扔不准,一部分人认为是爪头所用的材质太轻,应该增加配重,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原因在于锁链太多、太重。两边各说各理越说越僵,杜轻柔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乌泱泱的一群人挤得密不透风。江屿站在圈外伸着脖子听了一会儿,忽然很失望的“嗨呀”一声。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所有人听见,并且谁都听得出那两个字中的不屑。九节鞭李承宗是个火爆性子,回头看见一个寒酸郎中正摇头晃脑的往回走,不由大怒,二话不说便把江屿拽到圈里,他倒要看看一个郎中凭什么看不起自己这些人。

江屿进来之后人群这一下就安静了,原本分为两派的豪侠们十分默契的把矛头一起指向了这个不知所谓的郎中。远处的方怡白已经开始盘算,如果这么多人一起打江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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