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见心一行人已经离开那酒肆十余里的距离了,正在一座破庙之中生活歇息,这破庙也不知道供奉的是哪位神仙,泥塑的雕像也只剩下半边身子耷拉着,至于牌匾门扇之类的东西早已经被人当做柴火烧了,不过好在破庙还算是完整,并不会漏什么风进来。李见心一行人打了几只兔子又砍了些柴火,便在这小破庙之中生活做饭了。
另一边,水鬼帮的水寨之中还是一副灯火通明的样子,帮主江砂正在领着自己的一众头领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只是今天白天侥幸死里逃生的那一行人正在江砂的亲信带领之下小心翼翼地望着聚义厅走去。
聚义厅的大门被冷不丁地一打开,一股冷厉的河风席卷了进来,原本还热热闹闹的聚义厅一下子都是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将着目光投向了那头领和他的手下。
“左思,你们怎么来了?”江砂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看着那头领说道,这左思是他派去保护自己父亲的亲信,寻常之中不会到水寨之中来,只是今日却是来了。这不大符合规矩,想到这里江砂的心中便生出不妙的感觉,只是冷冷地盯着左思说道:“你不去保护我父亲,怎么跑到了我这里来了。”说着,众人只是感觉身上一冷。
那左思看着江砂的狠厉模样,不由得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哀声道:“帮主,小的无能,没有照顾好帮主父亲,让他老人家遭了毒手。”说着便重重哇地一声吐出了一滩血出来。
听得左思的话,江砂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只是扫了一下自己身下坐着的诸位头领,心中的这一丝柔软也就全部收敛了起来。“你且站起来,好好给我交代清楚。”江砂只是冷冷地盯着左思道。
左思晓得江砂没对自己喊打喊杀自己的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一半,随即又是咳嗽了两下,才颤抖着身子说道:“帮主,今天您父亲开的酒肆之中来了六个北方来的客人,腰兜里很是有些钱,于是他老人家就用计将那几人药翻了。我们便领了命令去一旁放风,怎想他老人家就这样走了。带到我们回来的时候刚巧遇到那几个家伙,我们报出了帮主您的大名,他们手下却是更加狠辣了一些。属下这几人才堪堪侥幸死里逃生活了下来。”左思说着便揭开了自己衣裳,露出了自己胸腔处的剑伤,这道伤口长约一寸,却是贯穿伤,乃是左思和自己的手下合计伪造出来的伤口,自然是为了取信江砂,保住性命。
江砂阴沉着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对着左思冷冷说道:“既然你是在那一群人手下死里逃生的,那么你可知道他们的长相?”
“属下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找了个落第秀才画了下来。”说着左思就从兜里摸出了李见心等一行人的画像。
“呈上来。”江砂坐在第一把交椅上枕着头说道。随即便有一个亲信跑了过去拿着这六张画像跑了过来,将手中的画像呈给了江砂。江砂一页页地翻着这些画像,随即便将这些画像传了下去,说道:“传令下去,我要黄河所有的水鬼都给我找这些人,告诉他们无论这些人是死是活,只要将他们带到我的面前,我江砂与他们平分黄河。”
“帮主不可啊!”却是水鬼帮的二把手哀声说道。他只是堪堪一流境界的修为,只是有着些许计谋,倒是靠着他那些绝户计,江砂这才能在这黄河流域之中坐到了第一的位置。
“钟先。死掉的是我的父亲,杀父之仇大于天,这仇我不得不报。”说着便对钟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说话,到时候等没人再说这些东西。钟先看着江砂的神态随即便不再说话了。
只是下首的一个人却是兴奋地说了起来:“帮主,若是我们帮内的人找到这些家伙怎么办?”
江砂闻言看向了着水鬼帮中的第五把交椅位置的章封,这是他这些年招募的一个超一流境界高手,原本为人还算是谨小慎微,只是随着修为的不断增加,整个人也是对着权势越来越着迷了,很是希望一些话语权,只是碍于水鬼帮已经发现到了这样的规模,倒是没多大的进展。
江砂只是和煦地笑着说道:“本帮主之前已经承诺了,谁帮我杀掉了这些人,我与他平分黄河,本帮中人也是一样。”
“帮主英明!”章封兴高采烈地欢呼了一声,随即便不断有着人开始附和道:“帮主英明!”江砂只是冷眼看着这些人的狂欢,缓缓站起身子对着左思说道:“左思,你且随我过来。”说着便站起身子,走到了聚义厅的后面,钟先想了一会也是跟了过去。
黑暗中,左思看着江砂的背影,大气都是不敢喘一下。“左思,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江砂却是冷不丁地说道。
左思听得江砂的话,又是想起了江砂的手段,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对着江砂痛哭流涕道:“小的自知犯了错,但求一死,只是还请帮主善待我家老小。”
“那你且说说,你是何错之有?”江砂只是转过头来看着左思说道,话语之中听不出喜怒哀乐。
左思一听便磕头如捣蒜,颤声道:“小的保护帮主父亲不力,这才让帮主父亲殒命,这是我的错。”
“嗯,不错。还有其他的错嘛?”江砂又是问道。
“......”左思左思右想却是发现自己除了一庄子错事之外,再无其他的犯错了,只是低着头说道:“小的不知。”
“你不知?”江砂声音陡然一沉,随即又是拔高了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