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事情?”曹正修有些许疑惑地看着李见心,他有些想不通这个有些一根筋的年轻人到底是为什么而来见他的。
“我想问问曹厂公,为何朝廷对着那些‘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途有饿殍而不知发’的情况视而不见?那些逼得佃农妻离子散的土豪劣绅们仍然在逍遥法外?那些终日劳作的人却是始终填不饱肚子,为什么那些越是勤恳劳作的人越是贫穷,越是被剥削地狠?”李见心说着越来越激动了。
曹正修拿起茶盏缓缓地饮完杯中的茶,说道:“你说的这些,如果我说造成这些的都是你们这些高来高去的大侠,你信不信?”
“我当然不信。”李见心说着便坐回了座位上,看着曹正修道。
“好,既然李少侠不信,那还请李少侠容曹某多说几句,”曹正修说着便放下手中已经空荡荡的茶盏,向李见心问道:“我也想问一下李少侠,为什么你们这些少侠行走江湖皆是鲜衣怒马?那么你们的钱从哪里来的?
我想问问李少侠,你可知那些名门正派手中握着多少良田的地契?
我想问问那些见义勇为杀人偿命的少侠们为何枉顾王法?
你们这些江湖人士不也是伏在那些饿死冻死病死的人身上吸着他们的脓血而活着嘛?
难道就因为你们一时技痒劫富济贫善心大发一下就能够救他们了嘛?
不,你永远救不了他们,是你们这些江湖中人让他们害得他们没有了灵魂和思想。
你永远救不了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人,他们的思想都被脚下的泥土,地主手里的鞭子拘束了,他们一辈子生在地里,活在地里,死在地里,还要将下一辈也埋在地里。
他们一辈子没有走出过那块田地,他们从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会是这样子的情景,他们已经习惯为奴了!只会盼望着天气好一些,收成多一些,地主收的租子少一些,这样的生活就够了。
他们永远只会活在自己给自己安排的幻想之中,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想过为什么?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都是你们这些自诩大侠的人!这个世界不需要你们这些大侠,是你们这些大侠扼杀了他们生存的动力。”曹正修的话就像一个凿子一般,一下,一下,一下地凿在了李见心的心伤,李见心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辩起。
曹正修说着看了一眼李见心,又继续说道:“你们自诩大侠,行走江湖讲究的是一个快活。
可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侠少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所作所为无不是在践踏这朝廷律法!
你们自以为高高在上,任凭自己的喜好与判断,就做了那些侠义的事情,你有没想过那些捕快、官兵又是干什么的?
这法律对你们而言是什么?是一张纸!
是狗屁无用的一张纸!
是你们让那些捕快、官兵们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价值,还要受到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你们有没有想过别人是在拿命去工作,到最后换来一句狗屁不是的时候的心情?
今天你去劫富济贫,明天他去劫富济贫,你们这些大侠有没有想过这个富人不一定是为富不仁?也许人家祖上的确干的事不道德,但是这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啊!
你们总说贪官污吏多,总是高来高去地惩奸除恶,那么为什么不想想你们把这个贪官惩治了之后,那个地方就连最基本的稳定都维持不了呢?
这时候,又有多少人会因为你们一时的快意之举而家破人亡?
像你们这样的大侠我真是见多了,总以为我们这些宦官在扰乱朝纲,蒙蔽天子,我不过是一个东厂厂公而已,何德何能可以乞求天子的垂青呢?
我曹正修不是之前那些前辈,我也不想要窃取那么大的权利,我只想让这天下安稳一些,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少给我弄些岔子出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你这是狡辩!”李见心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怒目圆瞪地看着曹正修说道:“是你们这些官宦地主一层一层地将那些佃户剥削下拉,导致他们无所食,无所度用。
而你们一个个锦衣玉食,穿金戴银,你们才是真正地骑在他们身上吸血的人!”
“不,李少侠,你没有弄清楚一点,那就是那些饿死的冻死的病死的也学并不可怜!
我知道你的朋友王瑾在查天香楼的事情,但是我要问问你,你知道有多少人是自己主动将自己的儿女推向天香楼的嘛?还冠以生儿育女不容易,总是到了他们回报的时候了的之类的言辞。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只是李少侠,你没有见过罢了!”李见心听到这里瞬间便觉得毛骨悚然,遍体发寒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李少侠这般幸运的,人生来便是恶的,对于那些只会混吃等死的人来说,贫穷已经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了,他们麻木了一辈子,最终一无所获,所以就化身成qín_shòu,别人吸他们的血,他们就吸孩子的血!
我曹正修,也曾是一名普通农户的孩子,我拢共有八个兄弟姊妹,饿死了两个,后来家里实在养不起了,于是我六岁的时候就被卖进宫了,我曾经也恨过我的父母,我想不通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卖掉自己的孩子,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
我看着周围那些大人们看着我和我娘一脸窃喜的表情,他们一个个地幸灾乐祸。
我不懂,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想通。
但最后当我功成名就之时,我才得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