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道:“我瞧江湖上的外家高手也不少呢,你内功再深厚,招数没人厉害,打不着人家,不是一样没用?”
墨非桐道:“话是两说,若你真是招数高明到对手瞠乎其后,别人碰也碰不到你,自然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但武学向来要内外兼修,内家高手也要练外功,岂能相差如此之大。你这小子拳脚剑法倒也还马马虎虎,但适才那韩当稍一认真,你打的过么。”说着站起身来,对玉姑道:“你打我一拳试试。”
玉姑笑的弯了腰,道:“那我哪里敢。”突然裙裾一晃,脚尖已到了墨非桐腰眼,她这招裙里腿当真快若闪电,却是虚招,脚尖一晃,突然双手分打墨非桐两边耳鼓。沈放瞧的清楚,心中大骇,心道,想不到杀人姐姐如此厉害,莫说手上这一招,就是方才那一腿,只怕我也避不过。
墨非桐伸手一拂,玉姑双手已经荡开,随即墨非桐伸手抓向玉姑肩头,玉姑倒跃而出,眼看墨非桐手掌落空,突然他手臂一长,已在玉姑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墨非桐道:“人体受经脉骨骼肌肉所限,出手的角度力度都有极限,外家功夫,即便你每日拉伸,手脚终有限度所在。但内家只要一口真气所及,却能所不能,方才我手臂暴涨,肩、肘、腕、指节都已脱开,才能长出十寸,打中你肩。若无内劲相护,你骨节断开,自己先受了重伤。想不管拳脚兵器,各路招式,总要匪夷所思、角度刁钻为好,手眼身法步,样样都要灵巧,练过内功的高手眼力、听力、身体六感、快慢、气力、韧性无不越练越强,若论作资质天赋,自是高出太多,一样的功夫自然是内家练来更是厉害。更有些功夫,你内功不足,根本就练不出来,两下相较,孰强孰弱,还不是一目了然。”
沈放和玉姑齐齐点头称是。
墨非桐看看沈放,道:“你倒好,花了这许多力气在这些东西上,我看十八般兵器你倒练了十九样、二十样,人说十岁炼气,都已晚了,你如此本末倒置,也就猴子堆里称称霸王。我适才看你,脚下虚浮,出手绵软,你学的明明都是上乘武功招数,却是徒有其表,你这内功都练到狗身上去了吗!”越说倒是越气。
沈放苦笑道:“前辈,你这次可看走眼了,我不是练的差,是根本没练过内功。”
墨非桐皱眉道:“胡说八道,顾敬亭一手焚冰诀冠绝武林,燕长安的大龙行天诀也是一等一的功夫,怎会不传你内功,你真是他们徒弟么?”
沈放道:“不是不传,是我练不了。我经脉受损,练不了内功。”
墨非桐和玉姑听“经脉受损”四字,脸色都是一变,墨非桐道:“你过来我看。”伸手搭他脉搏,沈放任他握住,墨非桐凝神感他脉象位、数、形、势,脸色越来越奇,突然握住他手,一股真气传入,沈放知他没有恶意,也不抵抗,真气入体,直入手上手太阴肺经,先过“少商穴”,沈放只觉一根钢针扎到一般,钻心的痛。墨非桐脸色更加难看,他真气入体,到了“少商穴”便觉滞涩,催动内力,勉强过了“少商”,真气阻滞不前,竟是通不到“鱼际穴”,“少商”“鱼际”都是拇指上的穴位,一在指尖,一在指尾,相距不过二寸多些,但他内力竟然始终冲不上去,看沈放已经咬住下唇,显示痛楚难当,墨非桐不敢硬冲,缓缓收了真气,一声长叹。
沈放呵呵笑道:“前辈不必叹气,我看你说的未必全对,练不了内功未必成不了顶尖高手。之前没有,那是没有如我般聪明之人。”
墨非桐楞了半晌,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武功都是人创的,你另辟蹊径,将来能自创一番格局也未可知。”想了一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道:“你既有此雄心,我便送本书给你。”
沈放笑道:“武功秘籍么,好极,好极。”
墨非桐任他抓住,却不松手,道:“是不是武功秘籍,我也不知。但说与你知道,给我这本书的人,乃是我生平所闻所见第一高手,他的境界已不是我等可以揣测,此书非同小可,你若是看不明白,交与顾敬亭和燕长安都可,切莫落入歹人手中。”
沈放见他说的郑重,倒是犹豫一下,随即正色道:“前辈放心,我懂与不懂,都会让师傅叔叔送还前辈。”
墨非桐摇头道:“我不是此意,此书你也不必还我,只是不要落入歹人手中。”
沈放点点头,道:“前辈放心。”
墨非桐道:“好,你便去吧,我已跟那韩当说的明白,他今后见你也会绕路而行,你大可放心。”
沈放又是一躬,将布包藏到怀中,告辞而去,走到巷口,突然回头问道:“墨老前辈,那日你是真的要杀辛大人么?”
墨非桐道:“你说呢?”
沈放哈哈一笑,进了巷子,转眼没了踪迹。
墨非桐和玉姑站在原地,玉姑道:“师傅,你倒真看重这孩子,那宝贝也舍得送他。干嘛不提收他做徒弟了?这么个小师弟,我也喜欢的紧呢,他经脉真的受损厉害么?”
墨非桐默然片刻,道:“哎,他哪里是经脉受损,他经络已枯,只怕短不过三五年,长不过六七年。”长叹一声,道:“先前我还道他躲懒偷滑,用功不勤,他体质如此之差,能练到如今田地,已是奇事,他整日背着那万象不放,想也是磨练筋骨之用。”
玉姑惊道:“什么?经脉已枯?师傅说他命不久了么?怎会如此,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