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院的前厅,傅雅筝正坐在客座上喝茶。
温煜楼曾经下了死令,这寒雪院她不能进,今日若不是陆倾梧应了,傅雅筝是进不来的。
身后站着六个丫鬟,各个都是生面孔,各个都是水灵灵的一张脸。
啧!
好大的阵仗。
陆倾梧和陆轻云一前一后到了前厅,陆轻云一身淡青,高贵脱俗,陆倾梧一身橙红,艳丽明媚。
傅雅筝的装扮素来是仿着陆轻云的样子,平日里单独看着还凑合,如今陆轻云在场,被这姐妹俩一比,傅雅筝就不够瞧了。
眼见陆倾梧出来,傅雅筝立刻笑开了一张脸:“妹妹贵人事忙,如今想见妹妹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陆倾梧走到自己位置边坐下,眼皮都没抬一下:“本姑娘只有一个姐姐,傅姑娘的这声妹妹叫的不大合适吧?”
傅雅筝微怔,她怎么都没想到陆倾梧竟然如此直接,身后站着自己的丫鬟,满屋子又都是寒雪院的人和陆轻云的人,她这一张脸只在瞬间就有些挂不住了。
张嬷嬷适时带着侍女奉茶,陆倾梧身子畏寒,只喝果茶,陆轻云喜甜,常喝蜜茶,张嬷嬷把茶碗放到陆轻云身边,陆轻云脸上绽了笑。
“嬷嬷身子可还好?”
“劳大姑娘记挂,老奴身子硬朗着呢。”
“严嬷嬷总念叨您,等倾儿得了空,您跟着她去我那瞧瞧。”
陆倾梧一听,赶紧朝着张嬷嬷撒娇:“嬷嬷您看,长姐这是借着您埋怨我呢。”
张嬷嬷笑的一脸慈爱,又给陆轻云手边添了一碟子她爱吃的糕点。
陆轻云心里不免有些动容。
几人说笑了一阵,陆倾梧一转头,正对上傅雅筝那张阴沉的脸。
陆倾梧脸上疑惑:“嗯?傅姑娘还在呢?”
傅雅筝为何会来她心里清楚,她如今是陆天骐的人,自是为了陆天骐而来。
听了陆倾梧的话,傅雅筝倒也镇定,只微微翘了翘唇角:“陆姑娘既问了,那我便直说了,国公爷身上的毒……”
陆倾梧撩了撩眼皮,她问什么了?什么也没问啊。
这开场白也太尴尬了些。
傅雅筝话未说完,陆倾梧笑着放下手中茶碗,语气淡淡:“傅姑娘如今这等事都不背人了吗?”
傅雅筝面色一滞,脸上更难看了几分。
陆倾梧说着,起身来到傅雅筝身前,微微弯下身子近距离地看着她:“国公爷的毒,与傅姑娘有什么干系?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傅雅筝“噌”地一下站起身与陆倾梧对峙着:“陆倾梧,国公爷可是你父亲。”
“哟,傅‘侧妃’这是在教训我呢吗?以什么身份?长辈?姨娘?还是……国公府里的通房侍妾?”
“你?”
陆倾梧狠狠咬重了“侧妃”两个字,言语间字字句句里也是带着羞辱。
傅雅筝心里气急,扬手就要去打,陆倾梧早有防备,伸手钳住傅雅筝的手腕,回手冲着傅雅筝就是一个耳光。
“啪!”
用了十足的力气,扇的傅雅筝半边脸都麻木了。
她身后的丫鬟想要上前,却是直接被寒雪院的人给拦下了。
口中腥甜,血从唇角里流出来,傅雅筝捂着半边脸,看着陆倾梧的眼神里全是怒火:“陆倾梧,你凭什么?”
陆倾梧走过去钳住她的下巴,陆倾梧身量高些,她将傅雅筝的脸微微往上抬了抬,看着她的眼睛:“就凭我是主,你是婢,从前是,现在是,便是将来你想要嫁到国公府,那你最多也就是个继室,到那时,你还是。”
傅雅筝最在乎自己的出身,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拿她的出身说事,陆倾梧打蛇打七寸,专挑着人的命门捏,还是往死了捏。
果然,傅雅筝猩红着一双眼,抬手狠推了一把陆倾梧:“小贱人,别忘了你如今不是王府的王妃了,我还是煜王府的侧妃,在这里,我才是主人。”
陆倾梧抬手掸了掸被傅雅筝推过的地方,然后又看她:“那又怎样?至少……我守妇道。”
“妇道?”
傅雅筝啐了一口嘴里的血,冷笑了几声:“就你?你也敢说自己守妇道?与王爷大婚之后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待了两年,这两年谁知道你跑去了哪里,都跟什么人混在一起?”
傅雅筝被陆倾梧激的失去了理智,根本就忘了这里还坐着陆轻云。
“呸,一个不知廉耻的破烂货,还敢说自己守妇道?在外面野了两年,都不知道睡了多少人如今才学的一身的狐媚子功夫,迷得王爷和太子全都神魂颠倒,那太子一颗心都挂在你身上……”
“啊”
一声惊叫,咒骂声戛然而止。
陆轻云抬头,傅雅筝正捂着一侧脸颊惊恐地看向陆倾梧。
陆倾梧手里握着短刃,刃尖上滴着血。
她朝着傅雅筝一步一步走过去,傅雅筝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一个没留神,脚跟撞到门槛人直接跌了出去。
陆倾梧今天本没想伤她,可傅雅筝刚刚言语中影射陆轻云。
陆轻云是堂堂太子嫡妃,夫君却一心扑在自己妹妹身上,这不就是东都贵圈里一个十足的笑话吗?
傅雅筝现在也顾不上流血的脸,指着那几个丫鬟大吼:“都是死人吗?认不清谁是主子是不是?”
可陆轻云身边也没有吃素的,自家三小姐的事情,他们可不得帮着吗?那六个丫鬟被制的死死的,一动也动不了。
陆倾梧蹲下身子,捏着刀柄在傅雅筝的白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