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管事听到那官员问话,忙赔笑小心的答道:“回贵人的话,是!醉仙春确是我家酒肆的酒。”
那男子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某乃是良酝署署丞田守义!”
“哦?证人?那便传上堂来!”刘行敏说道。
“明府!此子狡猾!之前便是多方抵赖!不过,下官有证人!”田署丞瞪了张季一眼说道。
“禀明府,张家酒肆乃是家父所创!我家酒肆在西市售酒也有十余年了!所售卖的酒俱都是家中酒坊所酿!此事众所周知!而这新酒醉仙春也是家中酒坊出品!从未见过什么胡人的秘方!所以,那康达山所言,完全是假话!”张季大声答道。
“张季你有何话说?”刘行敏眨着眼睛看着张季问道。
什么狗屁的会酿酒的胡人死了!什么秘方丢了不知道如何酿造!这瞎话编的还真是周密啊!
竟然能无耻到这等地步!
张季觉得这姓田的也太特么不要脸了吧?
田署丞到底是个官,说起话来倒是流利。而且,还在话语间有意无意的指出,张季就是那捡到秘方之人。
“这张季在捡到了康达山秘方后,便按照秘方酿出好酒,这本无可厚非!但是就在今日,下官前去酒肆,要他交还康达山酿酒秘方时,却被他一口回绝!并称那新酒是他自己家所创!与康达山秘方无关!双方争执不下,便前来长安县,请明府决断。”
“不过,就在半月前,康达山偶然喝到了张家酒肆里的新酒醉仙春,他便发现,那醉仙春竟然和他喝过的那位给他秘方的族人酿造的酒,味道一般无二!他又细细回忆,原来在六月初时,他就曾去过西市张家酒肆品尝长安酒水,那秘方应该就是丢在了张家酒肆内!”
“因为那秘方本是康达山一位会酿酒族人的,他两人同来大唐准备献上秘方,只可惜他那族人却在途中染病故去。所以秘方丢失,康达山又非是酒匠,也说不清楚秘方里的酿造之法。如果他能说清楚,能酿出酒来,那今日也就不用来这里劳烦名府了!”
田署丞面色微变,但立刻又恢复如常。
刘行敏蹙眉抚须道:“那便让他酿出酒来看看就是了!一来可以证明张家酒与他是同样的方子,二来也可证明他方子的确存在!”
“回禀明府,此时早在六月初,那胡人康达山便找到了某,说是他有一个可以酿出好酒的秘方要献给良酝署。明府自然是知道良酝署本就为陛下,宗室酿酒,能够有好酒的秘方,下官自然是喜不自胜的。可谁知就在康达山要献出方子时,那方子却是丢了!”
“田署丞,那你也说说吧!怎么回事?”刘行敏向田守义问道。
那康达山不敢再像在酒肆里那般胡乱叫嚷,只是说:“我的秘方要献给田署丞!他知道,他知道的!不信可以问他啊!”
果然是胡人说胡言!倒也恰当!
张季丝毫不见慌乱,稳稳当当的给刘行敏行了一礼说道:“禀明府,那胡人所说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压根就没有这等事情!”
刘行敏又看向了张季,问道:“康达山所说的可是事实?”
康达山总算是磕磕巴巴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是我的一个准备献给光禄寺的酿酒的那个……那个秘方,在他的酒肆里丢了!后来,他家酒肆就出了新酒!是用我的秘方酿的!我喝了,就是用我的秘方,酿的!”
那胡人康达山见到刘行敏气势威严,顿时就有些紧张。说起话来也有些磕磕巴巴。
“原告康达山,你所讼何事?如实说来!”刘行敏沉声对那康达山说道。
因为在大唐打官司,有个规矩,无论是两个外番人或者是大唐人与外番人。只要两人不是同族,那就要按照大唐的律法来。反之,如果两个人都是同一番族的,那就会按照他们的律法来。
化外人也就是外番人。
刘行敏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大唐的律法来。”
那康达山也慌忙行礼道:“我是化外西域康国人!”
张季率先躬身行礼道:“禀明府,某张季,乃长安人氏!”
刘行敏看了堂下站着的张季和那康达山一眼,开口道:“你二人都是唐人?或是化外人?”
田署丞面色微微一红,低头不敢再言语。
长安令刘行敏双目微眯,戏谑的开口道:“原来如此啊,老夫还以为良酝署的署丞改为人做讼了呢!”
“回禀明府,此次的原告并不是下官,乃是这胡人康达山。他要告西市张家酒肆新酒醉仙春,是盗用了他本要献给我良酝署的秘方酿成。下官是来做个凭证的!”田署丞恭敬的说道。
别看那田署丞在酒肆里趾高气昂,倨傲无比,可是在刘行敏面前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装孙子。
长安令堂堂五品官,面对一个从九品的良酝署署丞根本就不需要客气。
堂上刘行敏眉头微微皱了皱,开口冷声说道:“田署丞,你今日是要状告何人?”
“光禄寺良酝署署丞田守义,见过明府!”
那良酝署署丞田守义先开了口。
大唐其实不兴跪礼,即使是老百姓见了父母官,也就是躬身行礼。像明清那种到了衙门,扑通就跪的场面在大唐不可能出现的。
几人上得堂来,纷纷躬身行礼。
刘行敏身材清瘦,但目光却是炯炯有神。他轻抚花白胡须,看着上堂来的几人。
进了大堂,只见一位身着五品官服,须发花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