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届时大理寺审讯时,君羡忍受不了刑拷,就说诸事皆为卢国公指使,我也是迫不得已
说时,李君羡拨开肩胛被擒的大手,耸肩道:勿论清白与否,君侯都需经大理寺彻查,也就不必前去赴任了,岂不美哉?
变了、变了,五郎再也不是程某认识的那个情深义重的瓦岗兄弟了。
变了、变了,君侯再也不是君羡认识的那个卢国公了。
好、好、好!我不干扰五郎正事,这总行了吧?程知节无奈摊手道。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卢国公嘛!李君羡嬉笑道,君侯放心,我的大事就在这一两日,事成之后,当即为君侯解忧,保准让那群老家伙,不得好过。
可是心中有了对策?
不仅有,还不用你我动手!
二人有说有笑,随着蜂拥的人群一路赶往灞河。话说昨日的第一次竞渡场面实在惨烈,十几支队伍,竟然没有一条龙舟能安全抵达终点,更别提比出个胜负了。
灞河本来就湍急,加之北方少有这等规模宏大的竞渡,主持事宜的萧瑀临时决定,凡是能安全抵达终点者都积一分。
热血男儿哪能苟同?昨日翻船之后,在城中寻觅了十几个出生江南道之人,前去指导,片刻不歇,刻苦演练,终是在落日之前能晃晃悠悠抵达终点,今日一大早,又前来训练,只为不让围观的人群嘲笑。
还未行到灞河,声势震天的鼓声已是响彻两岸,老远便看见面黑如碳的刘仁实站在船头,挽起衣袖,手上的鼓槌擂地虎虎生威,由萧瑀个人出资,加急制造的龙舟上,八个赤膊汉子,口中随着鼓声,嘿咻嘿咻喊着号子,手上的船桨又节奏地划出一道道浪花,引得两岸围观的人群时不时发出尖叫,颇有一种到了某明星演唱会的感觉。
一列列龙舟相继在河面上演练,孩子们划地卖力,岸边草棚下,萧瑀也双拳紧握,随着孩子们嘿咻嘿咻的号子加油鼓劲,好似他就在龙舟上一般。
随手买了一篮香喷喷的粽子,上前分与欣喜的官吏,李君羡亲自递上两颗包裹十分精美的粽子,与正沉浸在龙舟行驶中的萧瑀:萧大夫不会怪罪为君羡利用吧?
接过粽子,萧瑀枯槁的双手颤颤巍巍拨开粽叶,眸中闪烁着盈盈之光,先递与李君羡一颗,一脸和蔼道:客人先用!
随着李君羡道了一声那就客随主便了!萧瑀真如好客的主人一般,拉他落座,对席而坐,话匣子彻底打开:五郎莫怪,在老夫心中,原来五郎不过一介丘八,凭得一身莽劲,加上些许机遇,才有如今勋爵。不想自东宫大宴后,五郎竟也学会了身在京畿处世之道。
五郎适才不是说,老夫为你利用吗?利用就利用了,身处京畿,若是无有利用之处,也就无有容身之处。就好比老夫,圣人有需时,老夫性如烈火,犯颜直谏,圣人无需时,老夫隐匿一方,乐得清闲自在。
况且老夫为五郎利用,还能在有生之年目睹一次家乡旧景,反倒应该感激五郎才是。
话至此处,李君羡才近前耳语道:那之后还要有劳萧大夫了。
闻言,萧瑀张嘴轻抿了一口香甜的粽肉,意犹未尽道:一码归一码,届时再看五郎以何来换了。
成交!
竞渡举办的热火朝天,长安城几乎倾巢而出,午间龙舟赛事过罢,人群迟迟不愿离去,萦娘拉着全家老幼,在河畔尽情玩耍,直到落日黄昏之际,岸边仍是人山人海。在小贩叫卖粽子的吆喝之中,人群燃起了篝火,载歌载舞,早已忘却了竞渡谁输谁赢。
李君羡也是第一次见如此盛大的节日,欢喜中不由加入载歌载舞的队伍,跳着别扭的舞姿。
好不容易为萦娘指导调整了过来,还未跳罢一曲,又一只大手猛然将拉入夜色之中。金色的火光闪烁在那人的脸庞,有那么几分担忧,又有那么几分焦急,李君羡不由好笑道:大事已妥,只待鱼儿咬钩,邹兄这般模样,所谓何事啊?
不等邹凤炽搭话,李君羡搂着他低矮的身躯:明年朝廷若是举办龙舟竞渡,邹兄大可出资赞助,保准比争夺银杏木更为扬名!
被他打断了话语,邹凤炽疑惑道:出资赞助?
但听李君羡道:朝廷需要让百姓看到歌舞升平的盛况,而邹兄出资赞助,即可减轻朝廷财政负担,又可与朝中官员借此之名搭上话,同时还能将邹氏产业名望打出去。
倒是不为一条良策!
邹凤炽若有所思间,终是想起了正事,忧愁在此扑面而来:我是担心,你我昨夜部署太过精细,万一武氏找不到木材藏身之地,误了时辰,可就前功尽弃了,届时何来明年之说?
车辙印不是留的很明显吗?李君羡不耐烦道,一连六七日绵绵细雨,车辙印留的那么明显,武氏只要有心,就一定能找到,邹兄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等候那一声怦然作响吧。
话音刚落,载歌载舞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走水啦!众人以为篝火烧着了岸边的杨柳,却见那人抬手指向长安东南角的芙蓉园,火势之大,将整个长安城映照地犹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