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椴越斗越别扭,感觉对方的枪法似乎正是自己的克星,式式都正好压制着自己,自己本来十成的精妙枪法,能使出来的也就二三成,毫无赵家枪法的妙味。未及五十合,铁矛已被对方枪上吸力强行缚住,运转十分吃力。
正失措间,忽然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喝道:“稳守心神,勿求有功。”
赵椴精神一振,叫道:“颖姐快来助我。”长矛挽一个花,顶开对方的铁枪,接着左右手同时前推半尺,握住了铁矛的中段,防御范围立刻缩小两尺有余。
淳于铸暗恨,就这么两尺之差,前面几十个回合都白费气力了。以自己的功力,还不足以在百招内击破赵椴的纯防御圈。偷眼看看附近,见赵颖的白马已杀至十丈之内。她的长矛神出鬼没,连杀了好几个曹军什长,杀散好几组曹兵小锥骑。但越往里杀,受到的压力越大,每走一步,都要接受好几拨敌骑的冲动,速度根本无法上来。到后来陷入曹军阵势中心,外弹之力更强。虎豹骑这边吃了几次亏,才知道赵颖虽然只是一俊俏女流,但自己这边除了飞帅、公孙主将等少数首领,其他人单打独斗恐怕没一个是她五合之敌,一个都伯便立刻发号施令,催动连环阵势,游骑加速冲击起来,把赵颖和她的从骑隔开,几组骑兵旋来复去,围着她转,每组都是两三个刀盾手护着一个长枪手去接她的铁矛。赵颖四面受敌,应接不暇,行动受到极大阻碍,虽知赵椴危急,一时却也无法可施。
我仔细观察形势,眼见我军喊喝有力,来去如风,黄巾军声嘶力竭,胆气渐丧,已有部分人马仓惶北逃,心想:“此刻若再有一支铁骑冲杀过去,这些黄巾立刻就将溃不成军,全部覆没于此。”
想到此处,不觉回头去看,除了营门那名壮大力士双手高举长捶,全神贯注地敲击着那面巨鼓之外,就仍然只有身旁刚从营里跑出来的池早。
池早道:“别看了,徐庶那家伙,不会让一兵一卒出来帮你的。”
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搞这么紧张干什么?”
池早哼了一声,瞥我一眼:“你怎么也叫个飞帅,战场的嗅觉哪里去了?难道你现在还没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是多么危险吗?”
我道:“我当然知道,看你这脸白得跟石灰墙似的,我就知道。”低声道:“你们得到什么消息了?”
池早还没回答,忽听空中一阵凄厉呼啸传来,接着“噗”的一声轻响,营门口震耳的鼓声骤然停了下来。
我们一齐回头,远远正看到鼓捶在半空飞舞而去,那击鼓的力士两手大张,缓缓倒地。
营里又抢出一名鼓手,拣起地上的鼓捶,继续擂鼓。没擂两下,耳旁又是一道凶猛啸音,他身形一凝,叫也没叫一声,又倒了下去。
这回我看得真切,是南面远处的一片丛林中,飞出了一根巨型长箭,穿透了他的咽喉。
池早面如土色,摸摸自己的喉咙:“我靠,有三百多米,这什么弓啊,也能射过来。”
我喃喃道:“好厉害,连攻城用的十石蹶张都有。”
汉弩的张力是以石计算的,一石约合现在三十公斤,五石以上的弩都称为蹶张。这才明白,徐庶为什么以逸待劳,占据地利,却不敢居高临下,出动铁骑冲击。对方只要有三、四十具这种三百公斤张力的蹶张劲弩,配合着其他弓弩手,我们后营那点骑兵就不够一次冲锋的。
转看池早的熊样,轻轻安慰他:“别怕,是攻城弩,混战起来没法用的。”
池早道:“老大,不……不是啊,我……我是在想,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他们要……要是射我的话……”上牙磕打下牙,一副要吐苦胆的样子。
我看看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叹道:“死就死了,谁让我们要这么深地涉入人家的世界?”
池早颤抖不止的双手握住我的胳膊,死死不放:“阿飞,你……你一定要救我!就你能救我了……这次只要脱险,我立刻就回家,再不来这里玩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呆会打起来,你跟着我,别乱跑,我一定会带你冲出去。”说是这么说,心中却殊无把握,因为我已经明白了对方首脑的战术。
在我们返回后营之前,敌人就已准备就绪,若非是徐庶警觉,提前布置,令他们有所顾忌,就是他们等待着我们运粮失手逃回来的败军,希望他们将我军前方失利的消息散播开去,以扰乱我后营的稳定,然后他们前后夹击,趁乱而攻。
所以徐庶虽然知道我军可能是大败而归,却不肯开营让我们进去,反而以巨鼓短匕血字示意,要求我们不计代价,行险求战,回头打击尾随的敌军。
我暗暗不住激励自己,使自己的斗志再度昂扬起来。抬眼再看前军,三勇士渐渐集中了一些黄巾,宁死不散,而赵颖也已稳住阵脚,相反周围的曹军由于人数不占便宜,拦不住她的那些精锐从骑,被他们冲破堵截,又聚拢在一处,齐心协力,渐渐和赵椴声闻眼望,越来越近。我想了一想,忽然一咬牙,伸手取下自己的铁弓,拈弓搭箭,瞄准赵椴,“嗖”地就是一箭,心道:“对不起了,现在形势紧迫,我又不是公孙箭,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