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最傻的人看得最清楚,所以每次考试我分数都最高,论文分数都最高。导师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拿一双小眼睛打量我,有时候他会问我,“你的脑袋到底什么做的?”
我是他们那里最早上大学的人,也是第一个以十八岁在斯坦福大学毕业的人。
可是他们还是说我傻,导师让我毕业的原因是我傻,同学们和我亲近的原因是我傻,在那里,他们普遍比我大四岁,他们总喜欢摸着我的头说,“傻妞。”
每次我用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导师的时候,他一副“我知道你是装的”的样子,可是,我想告诉导师,我真的没装过。
我机械性地重复他所说的一切,从每一个细节中挖掘出最深的东西,我不晓得为什么我喜欢关注这些大家不喜欢的东西……反正,因为这个,我论文拿高分。
哦。大学毕业了,我无端端就想回东京了。
想回东京上大学。
总觉得东京有我的羁绊。
到达东京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时间,刚下飞机的时候,我扶着栏杆,感受着东京的气息,嗯,和美国没什么区别。
许多陌生的语言一下子涌进我的脑中,东京人说的话从一开始的模糊,到逐渐的清晰。
我听到街口有女孩缠着妈妈要买水,听到刚下飞机的情人的蜜言,听到售票员礼貌的声音。
回来应该是没有错的。
因为我听得懂他们的语言,我以前必然是属于这个地方的。
街口的女孩哭了,我买了瓶水,站到她面前,塞到她手中。
她止了眼泪,眼睛巴巴地望着那瓶水,嘴张成了“o”形,小胖手这就要来抓水,可是,她一看到我的手,立刻吓得狂往后跑。
“妈妈!妈妈!”
她的哭声吓到了周围的一群人,我疑惑地看看我自己的手,上面错综复杂着伤口,皮肤黯淡,那女孩哆嗦着对她妈妈说,“妈妈,四只手指,四只手指……”
我这才想起,我是少了一只手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