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女人,打死她!”
“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要把女儿也养的跟你一样不要脸,老天爷怎么不早早的把你收了去?”
“这么无耻的母女就该一起把她们浸猪笼!”
走在母女身边的差役适时的说了一句,“平乐公主决定要将她母女二人于午门行火烙之刑。”
边上立即有女人响应,道:“对,就该烧死她们,这种人活上世上简直就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对!烧死她们!”
“烧死她们!”
……
被扇动起情绪的百姓跟着队伍疯狂的呐喊着,尖叫着,不时冲着吴芙蓉和叶蝉扔可以拿到手的任何东西。
“不关我的事,是我母亲和父亲让我那么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叶蝉被差役拖着跌跌摔摔的一路往前走,嘴里不断哭喊着辩解着,可她的声音在四周海啸般的声浪中,根本就是苍海一粟,显得那样的苍白和无力。
吴芙蓉没有想到自己为了护着女儿被人打成了猪头,她唯一的女儿却在这种时候,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她跟不认识一样的盯着自己的女儿,目光茫然而哀伤,回首自己这一辈子,为了攀上一个夫婿,为了给稳固自己主母的地位,为了给儿女争取到更多的东西,她殚精竭虑,心思手段用尽,可到头来竟只换来女儿这样的对待吗?
吴芙蓉茫然的抬头望天,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就是报应吗?她这是遭了报应了吗?
日头渐渐移至头顶,叶蝉的嗓子哭哑了,鞋子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掉了,穿着的白色绫袜早就脏污不堪,并有鲜红的血迹孱孱渗出。“不关我的事,救救你们放了我吧,真的不关我的事,都是母亲和父亲让我这么做的……”她张着嘴,发着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嘶哑声音。
四周的衙役虽然觉得她们看起来挺可怜的,不过身后不远处就是平乐公主的车驾,他们可不敢随便乱发好心,是以,虽然拉扯她们的动作异常粗鲁,其实都是用了巧劲的,并没有使上多大的力气。
眼见午门将近,四周赶来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人们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昂。
彼时,刘高谊刚刚赶到御书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向皇帝告御状。
“皇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我刘家与叶家之事,本与平乐公主无干,可公主此举,就是生生把老臣的脸摆在地上让千万人踩了一遍又一遍啊,呜呜……”
叶守举着张奏章,遮住自己高高翘起的嘴角,只留一双眼睛盯着刘高谊一边哭一边拿自己的衣袖抹眼泪,醒鼻涕,实在是——太不讲究了。
听到自己不省心的妹妹,这头女儿刚下葬,就又闹了这么一出,皇帝的脸沉的跟锅底有得一拼,他像一头暴躁的狮子般在龙案前来回踱着步子,嘴.巴却紧紧的抿着,一声不吭。
叶守起身出去,对守殿的一名御林军吩咐,“你多带些人去宫外头看看,看平乐公主押着人游街都游到哪儿了?探清楚倒底是个什么情况,速速来报。”
“是!”那名御林军答应着飞奔而去。
殿内,刘高谊还在哪里哭哭啼啼,皇帝只觉头顶像是绕了千百只蜜蜂在嗡嗡一样,气的指着刘高谊大骂,“你个老货,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不嫌丢人,滚滚滚,你奏报的事情朕知道的了,事后会给你个交代的。”
刘高谊哽咽着爬起来,磨磨蹭蹭的跟皇帝和叶守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离开了御书房范围的刘高谊,淡定的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脸上神情冰冷,哪里还有在御书房里可怜兮兮的哭脸?刘高谊回头望了眼御书房,转回头大步往宫外走去。
再说御书房里,不多久就有小太监一趟一趟的跑来,传报外面大街上的消息。
“……游行的队伍快到午门了,百姓聚拢者众,已经拥堵了四周的街道。”
叶守淡淡的道:“皇爷爷,百姓聚集太多,极容易引发推掇踩踏事件的。”
皇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因为平乐公主和路依依曾为难过令狐老夫人和叶湘的事,对平乐公主有所记恨,此时明摆着就是落井下石来的。“她好歹也是你的皇姑婆,你能不能把心摆正点儿?”
叶守淡淡的回视皇帝一眼,耸耸肩,径自低头继续批改奏章,看得皇帝只觉更加暴躁了。
“……游行的队伍已到午门,平乐公主正在命人架火烧人。”
“呼”的一声,皇帝才刚落在龙椅上的屁股,一下就跳了起来。
叶守头也不抬的又轻轻吐出一句,“未经顺天府审理,平乐公主公然扇动民意,还对两个弱女子动用私刑,明天皇上的案头应该会很热闹了。”
“噗——”皇帝气的差点儿想吐血,手指指点了叶守半响,最后往龙案上重重一拍,“来人啊,传朕旨意,吴芙蓉母女冒充刘家亲眷一事,交顺天府公开省理,平乐公主扇动民意动用私刑,令禁足公主府一年,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公主府。”
猓黄公公领命而去。
叶守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茫,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翘。
午门外,在百姓如海浪般沸腾的呐喊呼叫声中,一杆粗大的木柱被立了起来,木柱底下,正在数名衙役在飞快的摆着一块块干柴。不远处还有人提着油桶而来,等木柴摆好,泼上清油,火烧活人的活动就可以开始了……
“不要杀我,我不要被烧死,不要……”叶蝉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