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庭生一咆哮,心里暗憋着的怒火,毫不遮掩,都化作了一阵阵狠辣言论,在屋里
翻滚。
“他们坑了我姑娘,还打算坑我,最后还要坑我整个云氏财团,还要智取?不!
不!你带着人,给我把利辛和振东弄死,还不能让他们死痛快了,凌迟、檀香
刑、能使的全给我使上,折磨得越惨越好,干他们老母!”
“动啊,愣着干什么?李兴祖?你找人啊,去弄利辛和振东啊。”云庭生见到我没
动,也咆哮起我来。
我微笑一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手摊了摊,示意云庭生接着喷。
云庭生更是恼火,大跨步走到我面前,再次拍着桌子,吼:是不是要涨价,你自己
开价。
“云老板,你刚才开的价格,我很满意,不用再加了,我坐在这儿,就是为了等你
把这股子邪火发完了再说!
”已经发完了。”云庭生冷静了不少,让我有话快说。
我斜着头,撇了云庭生一眼,问:真发完了?
“火发完了,有什么事快点说,我就等着你这个能人去弄死利辛、振东,顺带着
打掉朝义兴!”云庭生的语气,真平和了很多,跟我推心置腹起来,说:其实这些
年,我很不满意朝字头阴人,尤其不满意朝义兴,我让他们做什么事,他们总是阳
奉阴违,呵呵!这伙子阴人壮大了,欺负到我这个金主头上来了,这次你打掉朝义
兴,刚好能敲打敲打其余三个山门,让他们给我老实点,杀鸡儆猴。
我问:如果朝字头的其余三个山门,不满意朝义兴被我们打掉呢,要合起伙来帮朝
义兴呢?
“谁不服谁就是我要杀的鸡,不好好给我当猴子,我就一刀斩断谁的头。”云庭生说
完,害怕我误会,目光缓和,看向我说柔声细语,说:小祖,你别误会,杀鸡儆猴
啊,都是朝字头的事,但你不算,你是我的合作者,我信你!
我说这就有点好奇了,朝义兴给你捅这么大的篓子,你老云还信得过外人?
“信得过,因为你是东北招阴人,曾经的招阴人小李爷,义薄云天,你是他儿子,
一定会继承这个优点。”云庭生如此说。
一番话说得我哈哈大笑,我父亲李善水曾经在南粤阴行的名声,实在是响亮,他的
好名声还福荫到我这儿来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云庭生越是信我,这次要搞利辛和振东,越是要做得漂亮,活办得老道、干净利
索,是我给云庭生纳的投名状。
我端起桌上还没凉透的茶,喝了几口,说:云老板,要按照你的说法,正面去打利
辛和振东,很容易即没面子也捞不到里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得结仇不少!
“放屁,他们坑了我姑娘,还打算坑我,最后还要坑……”
得!
这才说两句,云庭生刚才那套咆哮的怒吼,又开始车轱辘来回转了,我连忙打断了
他的话,说:老云,听我说!别插话。
“你说。”
“你刚才说没错,利辛和振东的确是对你不起,千刀万剐都应该,但如果我们打
草惊蛇,那利辛和振东操作的空间,不要太多。”我帮云庭生捋起了即将要发生
的局势,说:你正面去打,人家得了消息,三十六计跑为上,振东的道行我不知
道,但利辛的手段,跑路几乎没人拦得住他,一场大战,却抓不到首恶,这就属于
得不到里子。
我顿了顿,又说:振东和利辛跑路之后,如果反过头再煽动朝义兴,说你这个金
主,为富不仁,他们替你卖命,你却要他们的性命,呵呵,到时候舆论,偏哪边,
云老板心里应该有数。
结果云老板心里真的没数,他还在咆哮说:舆论当然偏我这边,他们害了我的姑
娘,勾结我儿子杀父夺家业,他们还有理了?
哎哟!
这云老板是个顶聪明的人,但他嘛,一来真是不懂江湖,二来是钻在“受害者”的角
色里出不来了。
我劝道:江湖从来就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地方,什么替天行道,那是唬人的把戏,
到了最后,还得是讲人情,朝字头其余三大山门,显然会更信和他们一伙儿的朝义
兴,觉得你云老板为富不仁,退一万步说,就算南粤阴行真信,又如何?你被人坑
得这么惨,却抓不到首恶,你成什么了?冤大头?沙雕老板?南粤阴行史上最蠢金
主?你一夜之间就会变成南粤阴行最大的笑话!这个心理落差,你受得了?
这段话,又是嘲讽,又是讲理,总算把云老板说明白了。
他想了想,很是后怕,说:这还真是没面子也没里子的蠢事。
“没面子、没里子,你还抓不到振东和利辛,拿不到通灵宝镜,救不了你家姑
娘。”我把茶杯里的茶,喝了个精光。
云老板有些着急我下面的话,都忘记喊人给我续茶,他问我:小祖,我看你胸有成
竹,你帮我琢磨琢磨,出个什么招,能让我把利辛和振东都给办了,还把面子里
子找补回来了,最后还能救我的女儿。
“什么招啊?”我敲了敲桌子,指着我的茶碗,说:想知道,先找人把茶水续上呗。
云庭生这才知道失礼,连忙说抱歉,喊了佣人为我续了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