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再瞧,感觉也不一样了。
整个青羊台,似乎暗喑某种节奏,微微摇摆着。
这个台子,也不是什么台子,是一座塔楼嘛,砖墙垒成的,十几米高,最高处,有
十几根互相倾斜交错的柏木棍,每根棍头处,都连着一根铁锁。
“青羊台里的凶物,春叔可知道它的来路?”
“不知道。”冯春生很是老实的回答。
很快,他又补了一句,说:你祖师爷行事,那才叫一个来去无踪,他的路数,外人
猜不出来。
“猜……”我还想接着问的,但心里没来由的一激灵,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左右一望!
我瞧见祠堂墙角处,有一道黑色影子,在地上游动。
人影在地上游啊。
我心里念叨了一声:不好!
接着又把目光,转向了正在跳社戏的十一巫。
十一巫、振东、利辛,一共十四个人,但他们那团的地上,竟然出现了二十道影子。
影子这东西嘛,常人也不留意,一旦人多了,多几个少几个,根本没人关注。
很快,我墙角下看到的人影,已经游到了振东身边,这团地上,有二十一道影子了!
“不好!”
我站起身,喊道:和字头大佬的人进来了。
众人听我呵斥了一声后,也都询声望去,都发现了影子的端倪。
可发现是发现一回事,能不能对付他们,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些影子,大有来头!
云中圣手――影像公!
传闻,西北一代,有邪人炼制法身,其余人练的法身,都练自己的手,或者脚,或
者身躯,但影像公炼制法身的材料,是自己的影子。
一旦法身大成,影像公出世,只靠几枚影子游走,毫无实体,很难捉摸他们的弱点。
朝字头十二太保见了,也都起身,纷纷扔出法器,要去找这些影像公的麻烦,可
是,人家有影无形,光是法器,奈何不了他们。
“呵呵!南粤多豪杰,我们几兄弟也是收钱办事,大家各行方便。”
影像公的影子,从地上纷纷站了起来,各个都像是一团乌漆嘛黑的油漆,其中两
人,散开了身体,包裹住了利辛和振东后,再次化作地上的影子,快速朝着院墙
处游去了。
“奶奶的,这和字头大佬有点手段啊,能请到影像公前来劫人,这没点人脉、财
力,还真办不到。”冯春生气得跺脚。
影像公作为十分奇特的阴人,一个个性子怪癖,很难相处,找他们办事,一来难请
动,二来花钱又多。
和字头大佬有心了。
剑走偏锋。
明知道祠堂难进,进来了难走,他就对症下药,有了影像公几人,哪怕这儿的防守
再周密,对他们来说,总有可乘之机。
“扯呼!日后再来和南粤的诸位好汉切磋讨教!”
七个影像公,已经裹着利辛和振东,上了院墙,要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不能让他们走!”云庭生恶狠狠的吼。
、利二人间接害死了云庭生的儿子云水围。
血海深仇的梁子啊。
而且,在朝字头层层看护下的总祠堂里,若是、利二人,就这么被影像公劫走
了,只怕从此就沦落为南粤阴行的笑柄了。
朝字头在南粤的地位,也会一降再降。
云庭生忍不了。
我则喊道:老云,别急……我还有安排。
拿出纹针,扎破了手指,我朝着天上,弹出了三滴指血。
指血在空中划开,提前埋在了朝家总祠里的“天罗地网”阴阳绣,此时光芒大动,院
墙处和地上,都结下了一张网,朝着影像公他们网了过去。
“天罗地网,你是何人!”
带头的那名影像公明显着急了,朝着我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是川西阴行掌柜李兴祖。”我背着手,望着已经爬到了院
墙上,被天罗地网拦住了的影像公们,心中一阵冷笑。
“以刺青养阴灵,阴阳刺青师于水和你什么关系。”
“是我养父!”我说道。
影像公声音里已经带着气馁,懊恼的说:收人钱财,替人卖命,我无意与阴阳刺青
师一脉为敌!
“交出利辛和振东,我让你走!”
我跟影像公等人,无冤无仇,也理解他们的难处,并不打算为难他们,但如果他们
依然执迷不悟,只怕……有他们好果子吃!
“交人,不可能!既然接了阴活,阴人可以死,人不能交!”
影像公打了一个呼哨,喊着自己的兄弟们,全部朝着院中游了进来,还说:李兴
祖,你的阴阳绣,有时效的,天罗地网,锁得住我们一时,但锁不了我们一世,我
们影像公,就在你这院中游走,你也奈何不了我们,等你天罗地网一失效,我们依
然扯呼!
很不喜欢影像公这句话。
但他说的是事实。
作为最神秘的阴人传承之一,全国各大阴行对影像公的了解,仅限于他们那神乎其
技的“如影随形”,其余方面真的不了解。
不了解就拿他们没办法。
影像公们肆意在院内游走,青羊台上,却再次出现了一声爆喝:放肆!
放肆!
放肆!
声音如同炸雷,青羊台顶上斜插着的柏木,快速抖动了起来,绑在木头上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