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在茶馆里这么一抬桩,搞得更热闹了。
他凑我面前,问我:你觉得这次真能钓宁子强上钩?
“能!”我说:宁子强和他几个把兄弟,魔神快要破胎了,他们没得选择,现在估计
都急得跳脚,正要抓几把救命稻草呢。
“那你把宁子强掉上钩之后呢?打算怎么除掉他们?”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钓上钩再说。”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其实我们和宁子强也一
样,都没得选择了,魔神胎一旦出体,只怕不是咱们南粤这些阴人对付得了的,只
希望那魔神千万不要出窍,不然……南粤大乱,天下阴行大乱。
“哎!”
冯春生叹了口气,坐角落抽旱烟去了。
我则回房间休息,实在太头晕了。
回了房间,我都感觉自己像是能穿梭时光了似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赶紧
把自己从望月僧的状态里抽了出来,顿时,浑身一阵轻松,躺在床上,瘫成了一坨。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怪梦。
梦见五个望月僧,围着我打转,不停的念着望月僧流派的经文。
咿咿呀呀的,念得我的头,一个有两个大。
梦里最古怪的,是我看不见五个望月僧的脸,他们低着头,也不来看我。
他们之中,我只认得王道卓嘛,就冲着那五个人喊:老王!老王!
其中一个望月僧听到了我的喊声,把头稍微抬起来一点点,可脸上,依然很模糊,
看不见他的五官,但我能感觉他,他在笑。
一种极其阴森的笑。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满脸皱纹,脸色发青的老头,趴在窗户角落里,偷偷的望着我
一样。
“老王!老王!”
我心里有点发虚,又喊着王道卓。
王道卓这次没再理我了,低着头,又跟着他的四个师兄,围着我一边转一边念着让
人头大的经文。
整个怪梦,都在诡谲压抑的氛围中进行的。
我在梦中都感觉自己流了一身的冷汗,偏偏这个梦,就是醒不了。
直到我听见有人喊我。
“小祖哥,小祖哥!”
喊声把我的精神重新聚拢起来,我使尽了吃奶的劲,才把眼睛给睁开了。
“小!”我揉着头皮,问墨小怎么进我房间了。
你怎么开的门?
墨小拿出一块槟榔,放在嘴里嚼,微笑着说:还说呢,我们晚上睡觉,就听见门
外有人叨咕叨的,当时大家都睡得香,没留意,直到早上五点多,我先起床,打算
去海边跑跑步的,结果看到你一个人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从一楼走到三楼,从三楼走到一楼,嘴里还在念着稀奇古怪的经。
特惊悚的感觉。
“我梦游了?”
“不只是梦游那么简单。”墨道:当时大伙儿都出来看你,怎么喊你都喊不
醒,最后啊,我让大家都睡去,一个人在你屋子里,用萨满的喊魂之术,慢慢的喊
你,喊到现在,才把你给喊醒。
啊?
情况这么严重。
墨小坐我床边,问道:小祖哥,是不是你扮演了望月僧刺青的关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离我太近了,嘴里的热气打在我脸上,让我精神更加朦胧。
气吐芳兰。
我却猛地站了起来,强硬的跟墨:离我稍微远一点……望月僧的思想残念,在
控制我。
咱可不是胡说八道,刚才我脑海里,情不自禁出现了相当不堪的画面,望月僧试图
控制我。
这嘧畲蟮母弊饔茫你扮演的人,总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出现,然后让你
彻底迷失自己。
“明白,明白。”
墨小知道我的状况,很是理解我的心境,对我刚才略显粗暴的言辞,没有任何的
不满,反而还关切的问道:小祖哥嗟姆缦帐翟谑翘大了,不如……还是算
了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还是相信王道卓那老哥不会害我的。”我内心对王道卓有许
多信任。
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奉天成仁,只为了保住我和他见面时的秘密。
所以,我扮演望月僧,也相信冥冥之中,王道卓老哥是愿意保我的。
“镇心词你还在念吗?”墨小问我。
我点点头,说还念着在呢,效果还是不错的,只是……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怪梦。
“什么梦,说来听听?”
我把那五个望月僧围着我念经,并且王道卓老哥还对我诡笑的梦境,讲给了墨小听。
墨小越听,神色越是难看,说道:这个梦,很不祥啊。
“我也觉得有点不详,但又想不出问题在哪儿。”我说。
我和墨小正聊着呢,忽然……我手机响了。
嗡嗡嗡!
电话铃声十分急促,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接了电话后,就
问:我是李兴祖,请问您是哪位?
“李先生,我是清风丧葬队的班主,昨天你不是请我为你去世的朋友做丧葬吗?”话
筒里,传出了一阵粗犷的嗓音。
他一说话,我想起了。
昨天,我替王道卓处理后事的时候,请了南粤一个很出名的丧葬班子,订了个最贵
的服务,打算风光大葬老王嘛。
按照时间来说,这时候,丧葬队的,不应该是在棚子里,替王道卓吹拉弹唱,
诵灵吗?怎么有空打电话到我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