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现在事情紧急,我请求对那四个人重新验尸!”宋慈在衙门二堂对知军苏清章说。
苏清章没有立刻回答,他面露难色,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这时,站在苏清章左边的签书判官厅公事张重义看了看自己的主官,然后对宋慈说道:“宋通判呀!那四个人既然已经入土为安,何必再去打扰她们呢?”
右边的节度推官刘秀成也说:“是啊!四个妓女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听了他们的话,宋慈十分生气,说道:“风尘女子也是一条人命,岂可让她们蒙受冤屈而死?若不能抓到真凶,为她们洗雪冤屈,她们死不瞑目,又谈何入土为安?”
面对宋慈的斥责,张重义和刘秀成都不说话了。于是宋慈又转向苏清章说道:“苏大人,昨夜有人袭击良家女子,并且将受害人移动到了圆石桥的附近,我觉得凶手很可能就是之前将那叫碧瑶的女子扔下圆石桥的那个人,而且很有可能他就是杀害之前那四名女子的真凶!”
苏清章有些不悦,说道:“之前那四个自杀的妓女到底是不是被他人所杀,还不可随便下定论!”
“苏大人,开棺验尸,就是为了确定那四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也好为此事划上句号。而且那个袭击碧瑶的人很可能已经陷入癫狂,恐怕他已经不再只针对风尘女子了,为了百姓的安全,必须尽快将其抓获!”宋慈说。
此时旁边的刘秀成似乎有些急了,埋怨道:“开棺?那四个妓女死的时候连棺材都没有,谈什么开棺哪?”
宋慈对他的话十分不悦,但并没有回应,而是等待着苏清章的回答。
苏清章想了一会儿,也觉得应该以百姓的安危为重,于是说道:“宋通判说的不错,那就依宋通判所说,重新验尸吧。”
“多谢苏大人!”宋慈说罢便走出了二堂。
宋慈带着通判廓舍的许多差役来到了坟场,将那四个之前被认定为自杀的女子的坟找出来,然后小心地把她们的尸首挖了出来。她们四个人死亡的时间基本上是从早到晚分别相差一年,此时所有的尸体都只剩下了一副白骨。
苏清章十分重视,他带着军衙门的许多官吏以及一些衙役和所有的仵作也来到了现场。
宋慈拿着他的柳木箱子亲自验尸,这让其他的人都颇为诧异,禇瑛赶快走过来给他打下手。他查看了第一具尸骨,验尸记录上说这是一个叫红袖的女子,死于头部摔伤,紧接着他又查看了第二具尸骨,然后又开始对照之前的验尸记录,就这样他看过了全部四具骸骨。
他发现这四具骸骨的颈椎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毕竟骨头埋在土里,并不一定是生前所伤,但这四具骸骨颈椎骨中间的部位都有黑色的印迹,他怀疑这是死者生前被掐住脖子时在骨头上产生的血荫,但此时的宋慈还没有比较好的方法来证明。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想到之前验尸的仵作一定知道实情,于是决定诈一诈他们,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宋慈起身一脸严肃地对旁边站着的仵作们说道:“当时检验尸体的是哪几个仵作?”
宋慈说完之后并没有人站出来,于是他准备再去看记录,上面写有仵作的名字。
这时,苏清章冲所有的仵作喊道:“当年这几个人是谁验的尸?”
这回终于有两个人从仵作的人群里走了出来,宋慈拿着当年的检验记录,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两个谁是刘大字?”宋慈问。
“是我。”其中一个较胖的仵作胆怯地说。
“当年这红袖在桥下的尸体是你检验的?”
“是、是的。”
宋慈又转向另一个瘦高的仵作说:“你就是邓巧荣?”
“是、是我。”邓巧荣胆怯地说。
“秋玲、巧凤、杜鹃,这三个人当年是你检验的?”
邓巧荣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我不太记得了。”
“你不记得?那这上面的字是不是你签的?”宋慈让他看案卷记录上的仵作签名。
“我、我不识字,当时应该是书吏为我写上的。”
“虽然这四个人都已经化为白骨,但还是可以看出这四人的颈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宋慈看着四份验尸记录继续说道,“然而只有四年前死亡的红袖的验状上记录了头部重伤,因而她的颈骨受到如此明显的损伤还可以说的过去,但其他三人的验状却并没有头部或者颈部重伤的记录,那她们颈骨上明显的损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慈说完怒视着邓秀荣。邓秀荣终于掩饰不住,颤抖着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啊!不是我要这么干的,是、是……”邓巧荣伸手似乎是想指谁,但又好像不敢去指,于是低头趴在了地上。
看到邓秀荣似乎不想再隐瞒了,旁边的刘大字变得更加害怕,他也突然跪了下来,然后抢在了邓秀荣指认别人之前,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大人,是小的该死!是小的收了汪孔目的钱,才没有说明那红袖是被人掐死的!”刘大字说。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站在文吏中间的汪孔目赶快否认。
“没错,我也是汪孔目指使我那样说的,我真不该拿他的钱呀!”邓秀荣也赶快说道。
“你、你们……”汪孔目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他看到宋慈正怒视着他,吓得立刻跪了下来。
“苏大人,宋大人,不是我干的,我也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