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惠父啊,幸亏我没有签署那份案件审结的文书,要不然案子刚刚判下来,这真凶就冒出来了,那官家和我们临安府的脸上就都要挂不住了。”连净贤笑着对宋慈说道,“看来我相信你是对的,等会儿案件审结的文书就会送过来,这也有你的功劳呀!”
“那书生不是真凶。”宋慈看了看他,皱着眉头说道。
“你说什么?”连净贤十分吃惊地问道。
“那只箭正中死者左胸,射穿了死者的身体,凶手一定臂力惊人,射出那枝箭的弓也一定非比寻常,而那个书生却如此地瘦弱,手臂根本就无力拉开那样的弓,所以断不可能是那书生所为,而且那书生的几把刀剑也都和那名被杀的衙役身上的伤口对不上。”
连净贤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来回踱着步。
宋慈接着说道:“而且我还在那书生所住房间的房门上方摸到了……”
“宋慈!你到底想怎么样?”连净贤十分生气地说道,“之前知府大人抓到了凶手,你说没找到凶器,如今找到了凶器,你却又说没抓到凶手。你这样没完没了,到底是要干什么?”
宋慈赶紧起身拱手说道:“兄长不必心急,凶手既然甘冒风险这么做,肯定是想要嫁祸他人。我想一定是他感觉到已经有人看出了他的破绽,所以心中忧虑,才会这么做的。我猜他已经撑不住了……”
“你那所谓的真凶撑得住撑不住,我不知道,再这么拖下去,我肯定是要撑不住了!知府大人脸上已经很不好看,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家的颜面要是受了污损,我可担待不起!皇上即使不会震怒,那个姓史的发起怒来,我可也吃不消!”连净贤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看了宋慈一眼,然后又继续说道,“我走到这个位置着实不容易,你也要替我想想呀!”
连净贤说完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宋慈叹息了一声。宋慈听了他的话后,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胡搅蛮缠了,可毕竟自己初来乍到,对于查案还很陌生。
“给我十天时间,我必定为兄长找出真凶!”宋慈思考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
“十天?”连净贤转过身来问道。
“对,十天!”
连净贤想了一会儿,权衡利弊之后说:“十天太长了,最多五天。”
“五天?”宋慈又想了片刻,然后捏紧拳头说道,“好!五天就五天!”
“那好,我答应你!案件审结的文书我还押着先不签,我会去向知府大人解释,但五天之后若还找不到你所谓的真凶,那我可就不会再等下去了。”
“兄长放心,我也有分寸。”
连净贤走到宋慈身边,语气温和地说道:“惠父啊,你也不要怪我,这回人证物证俱全,却还是不能定案,知府大人一定会埋怨于我,你要理解我的难处啊。”
“多谢兄长,宋慈明白。”宋慈说着便准备告辞离开。
“哎对了!”连净贤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但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
“什么?”宋慈谨慎地问道。
“啊,没什么,现在找出真凶才是头等紧要之事。”
“兄长说的极是,我一定会尽快找出凶手!”
宋慈离开了通判廓舍,正走在路上思考着的时候,却突然碰见了陈恒和邓忠。陈恒嚷嚷着要请宋慈喝酒,但邓忠又对他提起了他昨日狼狈样子之后,他便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再嚷嚷了,于是三个人就决定去了旁边露天的铺子喝茶。几杯茶下肚之后,宋慈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他们。
“什么?你说那书生也不是凶手?”陈恒十分吃惊地问。
“不错。”宋慈肯定地说。
“邓贤弟还说这回肯定是凶手没错了呢!”陈恒说完很失望地看了邓忠一眼。
“这……这回可是第三个凶手了!还不对吗?”邓忠有些委屈地说道。
“还是不对。”宋慈说着摇了摇头。
“我听陈兄说,你说过射死人的那枝箭是四棱箭簇的,难道凶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邓忠问道。
“凶器是没错,不过那只箭可是射穿了死者的胸膛的,那个书生根本就不可能拉开那样的弓。”宋慈说。
“宋兄不会判断错吧?”邓忠又问。
“肯定不是他,那书生也没有杀死府衙内那名衙役的那种前后平直的刀。”宋慈说。
“也许是他杀人后丢掉了。”陈恒说。
“不可能,他的兵刃我事先都看到过。而且我还摸过熊公子的房门上面,那上面有掉落的干了的血迹,那只箭肯定是被凶手事先放在了熊公子房门的上面了,所以关门或者开门的时候才会从上面掉下来。”宋慈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是凶手故意嫁祸给那书生的?”邓忠问道。
“正是。”宋慈肯定地回答。
邓忠吃了一惊,说道:“好厉害的凶手啊!”
这时陈恒不耐烦了起来。
“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店家拿酒来!”陈恒喊道。
“哎,陈兄,你可不能再喝了,你每次喝酒都要喝醉,每次喝醉都得我把你拖回家。”邓忠劝阻道。
“是啊,喝酒误事,这凶案还没有破呢?”宋慈也赶快劝阻。
“破什么案啊?那是大人们的事情,咱就是个跑腿儿的!”
陈恒的话让宋慈很不高兴,但他也不好说什么。
再次喝醉酒的陈恒,又被邓忠搀扶着带走了。宋慈也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