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满园,一簇簇大红的牡丹怒放,在阳光下如火烧云般,同紫禁城的红砖碧瓦相映成趣,美不胜收。
孙良时被圣人一大早就召进宫叙旧,听到贵妃有请,他瞄了一眼旁边的“药童”。
冀漾担心小丫头的安危,便自甘做了药童,拎着大药箱随着孙良时一同进宫。
这时,听荣贵妃有请,二人没有不应的,冀漾也不动声色的告退。
朱见濡挑眉。
如今的药童可了不得啦!
长得比他都好看,怪招人稀罕的。
“朕也去瞅瞅……”他迈着大步,跟了上去。
他有些思念媳妇,都有一个时辰未见了。
宫人手中拂尘一甩,朗声道“摆驾昭德宫!”
有了圣人同行,孙良时等人只能跟在龙辇的后方。
冀漾恨不得飞到小丫头跟前,只觉得宫人走路的速度太慢。
小丫头昨日才刚捡回一条命,再被那群庸医给整治坏了,可如何是好?
总算是盼到了昭德宫,荣贵妃也顾不得之前与孙良时的恩怨纠葛,赶紧让人时进殿。
汪稙依次撤下银针。
“嘶……疼!”花沅被生生的疼醒。
她感觉自己的状况,似乎没有一点的好转,还严重不少。
这会儿浑身无力,四肢也不灵活。
连脸皮也有小半不能正常的动。
她无法控制唇角,一张嘴就收不住往外流的口涎。
难不成她彻底瘫痪啦?
苍天啊!
让她一个妙龄少女接受成为废人,瘫痪在床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毁容?
她此生最为得意的,莫过于这张花容月貌的脸啊!
“哒哒……”一阵脚步声传来。
听到里面夹杂着熟悉的脚步声,花沅喜出望外。
努力从帐中探出小脑袋,嘴歪眼斜的往外瞅。
冀漾换了一件医者的麻布素衣,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随风摇曳,身形被光影拉得修长清瘦。
眉眼,鼻梁,薄唇,脸庞线条皆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可此刻见了,花沅却觉得恍若隔世。
“鹅鹅……泥(你)怎么才开(来)!”
她流着口涎,泪兮兮地望向走来的阁臣大人,连话也说不清楚,圣人与荣贵妃只以为她难受得瞎哼唧。
冀漾却听懂了。
眉宇间收敛着锐气,眼睫微垂,把药箱摊开,露出里面十八般工具,神色严肃而认真。
小丫头的病情加重了。
孙良时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用锦帕隔着花沅的手腕,凝神把脉,挡住她眼巴巴望着主子的小眼神。
再这么看下去,主子怕是就绷不住了,一个病人还好说,可他家主子神仙般的男子,是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的。
宫里的人可没有傻子,因为傻的都死了。
孙良时询问道“太医院怎么说,可有开什么方子?”
“咳咳,整个太医院加起来都顶不上半个孙老。”朱见濡露出尴尬的笑容。
他总不能说,太医院的人都说这丫头大限将至吧?
那般会显得他这个一国之君用人不明,把有本事的人都赶走,留下一群只会打官腔的废物。
孙良时一面给花沅用针灸,一面缓缓道“此女有死而复生之相,算是从阴间走了一遭。
本已经度过大险,可却被一种药物引得加重,有偏瘫之势。
幸好有人及时施针,缓解了症状,不然待老臣赶到,这人就算活着,也是个废人了。”
“鹅鹅……我不要做废人……”花沅一听自己这般凶险,泪珠哗哗的往下流,配合着嘴歪眼斜的模样,好不凄惨。
荣贵妃见方才还贼精贼精的她,这会就这般凄惨模样,心中止不住的抽痛。
也许是小太子的缘故,也许是她与这丫头投缘,素来心狠手辣的自己,是万分舍不得这孩子就废了。
总之,她再也顾不得颜面,望着孙良时,道“孙老,之前都是本宫的不是,处事多有不妥,您医者仁心,快救救这孩子吧!”
“娘娘言重了,当时是老朽性子太过执拗,从未因此怨憎与您。”
孙良时在路上就被冀漾给教训了一通,警告他不准再意气用事。
这几年他吃了不少苦头,要不是冀漾他们帮自己,他都不知死掉几次了。
朱见濡本就意外自家媳妇会主动软了下来,同个太医赔不是,紧接着还未等他缓过劲儿,就又听那个又臭又硬的老顽固,赔礼道歉。
前者高傲如冷月,后者是粪坑里的石头。
这两位曾经不是闹得挺僵的嘛,如今这又是闹哪样?
握手言和来的也太突然了,让他猝不及防呀!
冀漾目不斜视的把小瓷瓶拿出来,递给孙良时,手指微动。
孙良时手上猛地一抽经。
他知道主子这是想让圣人和荣贵妃离开,让他帮着清场。
紧紧凝眉,目色沉重,道“素老臣直言,娘娘身上的沾染了广寒香,对这姑娘身上的病情,极为不利。”
“那本宫就将这孩子,交给孙老了。”荣贵妃很喜欢广寒香,所以锦衣上都熏了味道,一听和小丫头的病情犯冲,赶紧就快步离开,恨不得离人远远的。
“朕也去外面透透气。”朱见濡追随自家媳妇的脚步,往外走,忽然停下,道“你们也都退下吧,省的影响了孙老医治。”
顿时,寝殿空了。
只留下孙良时三人。
“鹅鹅……额(我)好想你!”花沅哽咽起来。
孙良时上前一步,挡在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