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漾把小丫头安全送回昭德宫,便也赶去御书房。
他本要与玄和一起的,但他放心不下小丫头,便亲自护送了一个来回,才离开。
臣大人离开,很是放松。
她瞧着二郎腿,美得颠着脚尖,随口就点了数十道御膳。
“文思豆腐,蟹黄汤包,狮子头,三套鸭,雪花蟹斗,响油鳝糊,无锡肉骨,无锡排骨,松鼠鳜鱼,桂花糯米藕,糟烩鞭笋,彩熘全黄鱼,锅烧河鳗。
再来个冰糖燕窝,给本郡君补补身子!
先上这十四个菜,不够再要!”
花沅心情好,胃口就更好了。
荣贵妃见她这般得意,不禁打趣道“郡君,这是要吃穷了本宫?”
“不是娘娘让沅儿随便点些爱吃的?
人家这半月来,一直卧床休养,命都丢了半条,可要好好补补。”花沅眉目狡黠,笑得贼眉鼠眼。
荣贵妃瞧着生龙活虎的小丫头,哪里还有一丝病容?
逗弄道“郡君皮肤白,溜个御花园还顶个大幂蓠,不知道的还以为郡君是多守女训,其实本宫同你师叔都知道,郡君是怕晒黑。
对了,妖魔鬼怪都怕金乌,要多晒金乌之光,最好再练个武,鬼怪怕臭汗。”
“沅儿不禁晒,一晒就黑,待时又练就一身肌肉块,就真的丑得嫁不出去,只能赖在娘娘宫里了。”花沅嘴角扬起弧度来,语调轻快。
荣贵妃挑眉,忽然想要更了解她。
“给本宫说说,三年前,灵泉寺你们是如何遇到的匪寇洗劫吧!”
“娘娘既然问,那沅儿便说来听听。
那年,我宽姑姑即将要出嫁……
沅儿躲在树上,侥幸避过。
如今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花沅犹豫了须臾,决定按照事实描述,不加任何自己的揣测。
贵妃能在宫中安然活到现在,绝对存着异于常人的智慧。
荣贵妃见她条理清晰,心思缜密,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可又生出担忧,道“可真真是九死一生,幸好沅儿福大命大!”
这时,汪稙指挥着一队宫女捧着菜品,鱼贯而入。
陡然间,食香四溢。
花沅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见荣贵妃先动筷箸,她才大快朵颐起来。
“这蟹黄汤包真好吃,皮薄如纸,吹弹即破。
咦,娘娘,您的怎么不吃?
要不……人家就勉为其难的替您享用了,昂!”
“呵呵……吃慢点,蟹黄汤包外面凉,里面热。”荣贵妃爽朗一笑,摆了摆手,都让给了她。
这时,汪稙端着绍兴黄酒进来,正巧瞧见这一幕。
遗珠郡君将贵妃娘娘都要到嘴巴里的吃食夺走,随后荣贵妃一脸宠溺,眸底如母亲看孩子那样的温柔。
汪稙不敢相信这一幕,不禁摇摇头,把酒上好,便退下。
荣贵妃淡笑道“这是绍兴府进贡来的,地道的陈酿。”
“本来沅儿都想好,待停了药酒后,就再也不饮酒了,但娘娘盛情难却……沅儿便勉为其难的,喝点吧!”
花沅嘴上这般说,可行动上却没有推诿。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酒瓶,自饮自酌。
“好辣……不是应该是甜的嘛?真受不了这味儿。”
“这绍酒老酒主要有加饭、善酿、香雪、元红这几种,刚刚郡君喝的可是口感最辣的那个!”荣贵妃被逗得心情大好。
说着,她缓缓将她手中的酒夺下,道“吃多了酒,对身子不好,让你师叔知道,小心他罚你。”
“哎,不吃酒了,魏紫姐姐诶,给我开坛子陈年酸梅汤,再加点老冰!”花沅笑眯眯地吩咐起来。
大宫女魏紫一脸尴尬,道“回郡君的话,咱这酸梅汤哪有陈年的……”
“不要冰,陈年便是加陈皮,快去吧!”荣贵妃淡淡对魏紫吩咐了一句。
她听冀漾说过小丫头的趣事。
登时,笑得脸色一抽。
捂嘴轻笑,道“还敢吃冰,也不怕再黏上了舌头,待时整个大眀都知道,有个非同凡响郡君了!”
“沅儿这叫幽默风趣,娘娘别听我师叔瞎说,其实被冰糕沾舌头的是我师叔。
他那个土老冒儿,嫌丢人,这才赖在我身上,沅儿一个晚辈,只能顶锅呗!”
花沅啃着无锡肉骨,毫无负担的把自己糗事,扣到阁臣大人头上。
荣贵妃想到冀漾那不苟言笑的人,愣是在舌头上沾个大冰糕,笑的就更开心了。
拿着玉碗给花沅盛了半碗豆腐,道“你再吃点文思豆腐,别总是吃肉。”
“哎呦,我滴好娘娘,那个文思豆腐是留着吃腻了肉,才吃的。
娘娘要是心疼沅儿,就给我夹个雪花蟹斗,还有松鼠鳜鱼也要。”花沅把玉碗接下,放到一旁,连个眼神都不给那玉碗。
“好。”荣贵妃微微颔首,眸底尽是宠溺。
若是她的孩子也能有幸长大,是不是也会这般贪吃?
花沅将吃食塞进小嘴里,咽下道“娘娘再给沅儿夹点,离沅儿太远了”
“你才大病初愈,不能食这么多。”荣贵妃不给她再夹了。
花沅睁着眼说瞎话,指着自己的食碟,撒娇道“沅儿食什么了,我啥也没食,碟子都是干净的,连个小渣子都没有。”
“那菜品根本没沾到食碟,便进了你那小嘴里,若是食碟脏了才怪!
不承认也罢,看桌上的菜,本宫可只动了一筷子呢!
但是明显每个碟子的菜色,已然都缺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