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敢爱,也不敢面对她,更不敢直视这份感情。
是他亲手把尚在襁褓里的小公主,变成了花府任人宰割的肥羊,害得她受尽欺辱。
每每面对她,他是打心眼里的愧疚……
方才,他。
可当直面贴着无数的大红喜字。
他终于懂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时的痛彻心扉,比身体上的刀子更痛上千万倍。
他再也顾不得其它,只想告诉她,他有银子,比她的嫁妆还要多很多。
他不会再强迫她吃青菜,会给她买猪蹄,还有买很多很多的糕点。
只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殷府人多势众,可对方着实不好惹,瞅了瞅落在树上、房顶上的同伴,没人敢再冲上前。
连嘴上逞英雄的人都没有了,因为都被踢飞了,至于着陆点那要看运气,万一下不来那也没人有空去搭把手。
这边的打斗声,不,是哀嚎声惊动了,正在巡逻的锦衣卫。
今日是荣平当值,荣贵妃担心有人捣乱,又加了个汪稙过来搭把手。
荣平见来者不善,二话不说的让锦衣卫加入了。
别看锦衣卫人多,可壬队明显高了一筹,而且还是在不伤人的情况下,高出一筹,这里面的保存实力,可就不好估测了。
荣平对花沅那孩子挺喜欢的,虽然舍不得她给人家冲喜,可也见不得有宵小来扰乱婚礼。
汪直近日心里一直不舒坦,好像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见有人触霉头,提着绣春刀就冲了上去。
“县主大婚也敢闹事……”
冀漾本就是着急见花沅,一听对方说花沅要嫁给别人,那火气是蹭蹭的往上涌。
他自不是好惹的,发起狠来更是毫无顾忌,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小丫头,如何能入了被人的府邸?
他一拧身,躲过汪稙劈下来的一刀,顺势抓住了汪稙的手腕。
只见冀漾身形一动,纵身跃起,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膝盖上,简直如鬼魅般跃到汪稙的马背上。
不待汪稙反应,冀漾又一个翻身,夺下其手中的刀刃,随后胳膊一撑,抬腿朝汪稙后背一踹。
结结实实将汪稙砸在雪坑里。
还没过上两招,冀漾便将汪稙踹下马。
因为有荣平在一边看着,冀漾一还特别注意了一下招式的潇洒,省的日后被荣府认为自己心狠手辣,不满自己这个姑爷。
但汪稙也算久经沙场,就地一滚,从地上爬起,眸色的吃惊盯着面具男。
他学武近十载,极富天资,整个大眀难逢敌手,今日愣是被人轻轻松松的制住,简直匪夷所思。
冀漾将夺来的绣春刀,一把丢在地上,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缓缓像汪稙走来。
他早就看汪稙不顺眼了,总是找小丫头麻烦……
台阶上,荣平没想这看似单薄的面具男,出招会这般快、很、准,竟不同于普通武夫。
于是,他再也不顾江湖道义,从侧面上前,偷袭对方。
冀漾一直防着锦衣卫的异动,这里面自然也包括荣平。
他脚一蹬地,平地而起,迅速跃上大树。
这人是荣贵妃的长兄,素日里挺疼爱小丫头的,他不想伤了对方。
可也容不得荣平耽误自己的大事儿。
荣平将面具男纵身而下,暗道不好,用绣春刀乱砍一气。
希望能运气好点,误中一次也好。
冀漾因不想伤人,变换着身形,左闪右避,迅速近身。
“咚咚咚!”他接连戳中荣平周身的几处大穴。
被戳中大穴的荣平,立在了原地,不再有动静。
面具男跟鬼似的飘过来的……
好可拍!
经这一番搏斗,荣平被冀漾擒住。
荣平在心中拼命挣扎,不说穴位被封的情况,就是他四肢灵活时,也怎挣脱不了面具男铁钳一样的大手。
汪稙心知荣平的身份,急忙率人就追了过去。
这人难不成不是闹事,而是抢亲的?
这回有好戏看了!
冀漾提溜着荣平,锦衣卫不敢上前。
两队人马顺着曲折的游廊,从石子甬路走过,走近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后,到达府腹。
四处挂着红锦花灯和大红喜字,随风可见。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宾客齐俱,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众人正在见证新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来势汹汹的两队人马。
冀漾提着荣平,狠狠地挤了进去,将两旁的宾客都给挤趴下了。
呼啦啦倒了一片。
“夫妻对拜……啊!”喜婆不知被什么砸到,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两位新人还差最后一拜,便礼成了,偏偏被打断。
这回的动静,终于把众人给惊动了。
无数双八卦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具男。
冀漾的眼里,只有一身嫁衣的女子,再也看不见其他。
只见小丫头要同其他男人拜堂,随手就将手里的荣平,给砸了过去。
荣平有了人肉垫子,没有被摔坏,可因为穴道被封,身体却动不了,只剩下一双眼睛,咕咕噜噜的乱转。
其实面具男的这身功夫真不错,比什么国子监第一才子可强多了,看花沅成亲,给急得都大打出手了。
一看就是真爱,倘若花沅要是选择面具男。
其实,也不是不行……
新娘子一身的红衣,是那样夺目,那样耀眼。
可冀漾看到这一幕,却觉得无比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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