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漾见小丫头唾沫横飞的捍卫主权,那点久候不来的焦躁,也散了。
在她得意洋洋的时候,他给她斟了一杯茶,提前晾凉。
小丫头被养的极好,火力壮,爱喝凉茶,不喜热……
束高茶几上的青花白瓷溢出茶香,浓香馥郁,肆意氤氲。
“谢谢,夫君!”花沅坐在他的身边,完全无视周遭贵女甩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刀。
她轻抿了一口。
瞬间,口齿生津。
皇家喝的茶,果然是精品!
冀漾见她喜欢,又给她续杯,然后将盘子里的糕点,都推到她的跟前。
“多谢,夫君!”花沅含笑垂眸,完全一副小鸟依人的姿态。
盘子里摆着什锦糕点,各种口味都有,荷花酥、马蹄糕、枣泥卷,山药糕,绿豆糕糕、绿茶酥、牛舌酥……
都是她爱吃的,想来他等她的功夫,就盯着这些糕点了。
花沅捏起一块枣泥卷,袖子因着她抬起手腕落下一截,露出肌肤胜雪的一片,白皙细腻美的惊人。
她两三口就吃完一块,砸吧砸吧小嘴,继续捏了一块绿茶酥。
冀漾在听她唤自己夫君的那一刻,心肝一颤,险些失态。
小丫头素来都是唤他“哥哥”的,偶然叫一次“夫君”,他都不知她在叫谁。
想了想才明白,他就是她的夫君。
心里甜甜的,却不好表现出来,静静地望向她。
小丫头捧着一枚淡青色的绿茶酥,垂着纤长的睫毛,一口一口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捧着珍馐。
点心的小渣子沾到了手指,她舔了舔指尖,吐出粉红的小舌头,软软地。
冀漾见了这一幕,不知怎么就又想到她嘬自己手指的那一幕。
瞬间,眸色晦暗。
这便是一物降一物的缘分,相爱绝非乍见之欢,而是久处不厌,就算她浑身憨气,自己看着也顺眼。
花沅为了显出腰身,用宽腰带勒紧,已经连吃了两块,不好再多吃。
可她还有些饿!
为了艳压群芳,她足足梳妆了两个半时辰,连午膳都未用。
美丽与饥饿之间,着实令人纠结呀!
算了,还是忍忍吧,待回府再补上美食佳肴,现在还是臣大人最为紧要。
“哥……夫君,沅儿最近读到一首女子的词,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哥哥可否给讲解一番?”
她脱口就要唤“哥哥”,但在众贵女的虎视眈眈下,立刻就改口了。
冀漾没想到,小丫头还能在狂蜂浪蝶下,有了上进心。
“噢,说来听听!”
花沅清了清嗓子,幼白的小手儿举起一块莲花酥,道“咳咳,是这样的。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
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
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话落,她斜眼瞅着他,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兴奋。
小眼神扫过周遭的贵女,还透着一丝小得意。
“夫人自然比莲花美,也更比荷花酥美味……”
冀漾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击打在花沅的心口上,羞臊的连呼吸困难。
嗷,阁臣大人这是在撩拨自己嘛?
这般猝不及防的,她都不知要咋接话了!
心思一动,决定反调戏回来。
她探身凑近,伸出小爪儿,不轻不重的戳了戳他胳膊。
又欲语含羞的瞄了他一眼,故意把小手勾在他的大手上。
“哥哥,这是再暗示什么?”
“又胡思乱想了吧?小屁孩!”
小丫头离他那么近,身上的甜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冀漾本能的僵住,紧张的靠在椅背上,连耳尖也红了。
花沅前世可是做过花魁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常言道:有德司契约,无德司彻,天道无亲常于善人。
不仅对待敌人要如此,对待阁臣大人也是一个道理,要做比恶人还恶的善人。
“青光县主到!”
林靗对着掌镜扶了扶发髻,这才抬步出去。
后面的婢女玛瑙,也随着她,进入众人的视线。
她一身烈焰红裙,配上精致妆容,娇媚入骨。
这是她从诏狱出来后,参加的第一场大宴,自是打扮精致。
花洁与林靗已经握手言和,还颇有难兄难弟的情分。
她赶紧拉着冀逦、刘嫄,一起凑了过去。
四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林靗就朝着花沅走过去。
一见冀漾的英姿,眸底闪过惊艳。
男子就算坐着,也依然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绯色状元锦袍,更显夺目。
他宽腰封紧束,勾勒出强劲有型的腰身。
是个好男人!
林靗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花沅白嫩的小脸一板,将手中的茶盏撂在茶几上。
“哎呦,这不是青光县主,还没用膳吧,赶紧吃两口点心垫垫肚子吧,可万万别把我家夫君,当成了点心才是。”
“你是……遗珠郡主?”
“嗯哼!”
“见过郡主!”
“嗯哼!”
“郡主,对于半年前街头的事,我深深地感到歉意,这厢给您道歉。”
“嗯哼!”
“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呵,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上一句,是什么嘛?”
说着,花沅拿起茶壶,给冀漾斟茶,因为是沸水,她还细心的帮着吹了吹。
腾开书多,本郡主也是耳濡目染,沾了书香气。
这